自醉酒那晚之后,葛覃把大部分的时间都用在了纶邑的政务上,几乎没在去过后殿,姚归宁和姚归絮的生活,一如往常,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两姐妹之间的话,越来越少了。
姚归宁闲来无事,把在竹简上看到的煮葛织布的事宜整理了一下,纶邑现在的百姓无论男女,大都忙于田间耕作,整个纶邑连一间布坊都没有,所有的衣物布料都要去有虞的都城采买,即麻烦也耗费了很多的人力、物力。
竹简上织葛布的方法整理的差不多了,她就想着去城郊的山上,看看有没有现成能用的葛草,可以采回来,直接煮完织布的。
自嫁到纶邑,她还从未出过主宫,便差阑珊去跟葛覃回禀一声,免得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烦。
不料,没过多久,阑珊带着斟纶和一个素未谋面的少年,回到了内殿。
“大王后,君上说城郊的荒山上,时有野兽出没,让斟将军和这位季护卫和您一道去,这样安全一些。”阑珊进殿后拱手回到。
“劳烦斟将军了,不知这位少年是何方人氏?”
“这就是前几日生擒坚家护卫的季抒护卫。”斟纶拱手回到。
即使身居后殿,关于寒浇近身护卫被抓的事,姚归宁还是知道一些的,这几日姚归絮日日发呆,也是因为这个。
这位少年,看上去稚嫩,眉宇间却英气逼人,姚归宁想到,葛覃能得这样的人护卫,想必这几月来纶邑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
“也劳烦季护卫了。”
少年没有回话,只是拱手行了礼。
一行人出发去了纶邑西面的荒山上。
“姐姐出门了?”已经几日没有言语的姚归絮幽幽的问到。
“嗯,君上还专门派了斟将军和那个。。很厉害的护卫,和大王后一起去的。”春浅在提到那个季抒时,不自觉的顿了一下。
“听说前两日君上还去见了被抓的坚甲,两人还聊了许久,也不知道都聊了些什么。”春浅边整理绢帛边说。
“还能聊什么?无非就是问他来纶邑做什么,人都已经被抓了,说什么话,有那么重要吗?”姚归絮看着院外的绿树繁花,毫无感情的说。
“小公主,您自从嫁到纶邑来,就日日不开心,话越来越少不说,整个人看上去哪都不对,这要是在有虞,您肯定和大王后,一道去了吧,还能看看纶邑现在究竟变成什么样子了。”春浅说着话,幻想着那些能出门的使役每天都要说上好多遍,纶邑一天一个样子的新鲜事,眼睛里满是对主宫外生活的向往。
姚归絮没有接话,只是看着院子外面发呆。
“在这个荒山的背面,好像有王后您说的那种草,不过那都是连山上的鸟儿们都不吃的杂草,您找来做什么呢?”在上山的路上,少年季抒忍不住问到。
“季护卫身上的衣服就是用那种鸟都不吃的杂草织出来的,我想着纶邑不是没有布坊嘛,百姓们穿衣也很是节俭,要是能有现成的葛草,织成粗细得当的葛布,就不用跑很远去买葛布做衣服了。”山路崎岖,姚归宁喘着气说到。
“走了好些时候了,要不我们休息一下在走吧?”斟纶对季抒说到。
“啊!这才多大一会儿,斟将军要是累了,自己先休息一下,在来追我们吧。”季抒当然注意不到已经累的气喘吁吁的姚归宁,想也没想就把斟纶的话,怼了回去。
“斟将军,不打紧,我还好。”姚归宁连忙跟上季抒的脚步,笑着说。
“马上就到了。”季抒驻足回头,看了看满头大汗的姚归宁和阑珊说到。
纶邑西山上的葛草长得很是茂盛,直接采回去煮完就能织成葛布了,来之前,姚归宁特意带了能采葛草的工具,四个人通力合作,采了好些。
背葛草下山的时候,姚归宁才意识到,这位叫季抒的少年有多厉害,四个人忙了大半日的劳动成果,他一个人就给背回来了。
第二日,姚归宁便开始煮葛织布了,葛覃的母亲缗,小的时候,也听过葛草能织布,但却未见过,也好奇的来看了看。
几日之后,纶邑的第一匹葛布就被织了出来,虽质地有些粗糙,但做成外穿的葛衣还是很漂亮的。
阑珊把第一匹葛布拿给葛覃看的时候,季抒刚好也在。
“王后说,葛草能织布,我背回来的时候,还不相信,没想到真的织成了,还是王后厉害。”季抒摸着葛布说到。
“王后还有其他的话吗?”葛覃看着新织就的葛布眼中有一丝欣喜,但很快就消失了。
“王后说,纶邑西山上的葛草长的很好,君上可以着人按时按量割采,她可以教城中的妇人们煮葛、织布的手艺,这样,就不用去纶邑外,购买做衣裳用的布匹了。”阑珊举着葛布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