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情况不大好的消息宫内几乎无人不晓，一时间所有人奴仆都人心惶惶，唯恐做错了事碍了眼，被同样担忧烦躁的主子责罚。

而在阮沅曦殿中的人倒是要轻松许多，公主外出求学，还未归来，他们每日也就只有打扫宫殿之类的小事，没有其他宫中人那般操心，何况其他殿中的主子尚要在皇上驾崩之前为自己谋划，又要在驾崩之后保全自己，四处防范。而九公主本就身份特殊，这些向来是不用担心的。

守在阮晔床前的上官尔欣为阮晔不断的输送灵力，看着躺在床上面色乌青，双目紧闭的男人，她神情恍惚起来。指尖在男人的额上滑过，落在他的脸边。多少年了，如今的他们竟然只有这样的时候才没有那些试探和猜疑。他们也曾有过一段旁人羡煞的日子。

他们也曾彼此毫无保留的相爱过。上官尔欣的指尖在阮晔的唇上停下。你曾经许下的诺言，现在无一实现，我本该恨你，却始终放不下你。

一直跟在上官尔欣身边伺候的冯嬷嬷见上官尔欣这番模样，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时光，不由得心疼起来。她的大小姐啊，本是高傲恣意的模样，却为了这帝王再三退让不断放低姿态，现在更是连命都不要了。

长叹一口气，冯嬷嬷一时间竟然有些恨起躺在床上的阮晔来，明知这是大不敬，可她就是怨，怨这样的男人却让她的小姐错付了一生。

冯嬷嬷上前扶起上官尔欣，温声劝道：“娘娘，公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了，你若是在这段时间倒下了，那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冯姨，本宫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上官尔欣紧紧抓住冯嬷嬷的手，苦涩一笑：“应当是不对的。”

将上官尔欣扶到软榻上坐下，冯嬷嬷端起刚温好的茶递给上官尔欣，笑了笑，抬起头看着这个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对老奴来说，娘娘做的便都是对的。”

“娘娘，方才下人来报公主快要到了，快快拾起精神，去接公主吧。”冯嬷嬷将空了的茶杯放在桌上，握住她的手，笑容慈祥。她这一生没有家人孩子，大小姐就像是她的孩子一样，孩子的对和错对于母亲来说又有什么区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