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不是,退也不是。
进一步,大抵会惹恼江景琛,退一步,只会让自己更显难堪,有一种难言说不上来的难受,他拂了她的面子,让她一次次的主动都似是自作多情了,这无形之中像是狠狠地甩了她几巴掌一样,打了她的脸。
她热脸相贴,却换不来他一点好言好语。
冷冷冰冰的他,仿佛是一座万年融化不了释放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冰山一般,但凡她靠近一分,都会心惊胆战,会被萦绕在他周遭的寒气伤到。
杜月笙敛起了娇弱甜美的笑容,一张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几番循环,红白交错,像是调色盘一样,好不精彩。
杜月笙眸底呈现出委屈的色泽来,隐隐有湿意涌现,她再也难以强颜欢笑。
杜月笙微微垂着眸,粘上的长长漂亮的睫毛轻轻地扇动着,心底盘旋着一头乱麻一样的思绪,脑袋已是一片空白,空空的。
“我……”
被她一直以来念而不忘的江景琛拒绝,甚至不顾及她的脸面直接开口让她离开,杜月笙整个人站如针毡,甚是无措,神色恍然,纵是憋红了脸,都憋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杜月笙咬紧了不见一丝血色的下嘴唇,不自觉地咬疼了自己,咬下了一层微薄娇嫩的皮来,点滴血丝沁出,玲珑曼妙的身子紧紧绷直了。
江景琛鹰眸冷冷眯着,蕴藏着无尽的危险,他全然不顾杜月笙难堪到了极点的脸色,继续冷声道:“怎么?还不走?是想让我请你走吗?”
低冷的嗓音里,仍旧是一贯以来的性感,磁性。
可江景琛的话里话外,却满是浓浓的警告意味。
杜月笙再不走,他不介意谴人来带她走。
对于杜清雪之外的女人,他向来说一不二不曾手软。
江景琛这话一出,一向以高傲示人的杜月笙只觉得自己脸上火红一片,火辣辣的,灼热的,她越发无措,站在这儿,她觉得自己无地自容,只恨不得地上有一条缝能让她钻进去。
她再厚的脸皮,都禁不住江景琛接二连三地打击,再待下去,她不止是会被直接强制性地丢出医院,到时候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场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杜月笙眼底的湿意涌现,眼泪终是忍不住落了下来。
不敢再多待,杜月笙稍稍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声音里带着清晰明显的浓重的鼻音,她张着红唇用尽全身力气尽了最大努力才艰难地出声:“景琛哥哥,我,我走了,再见,但,但是,我就住在隔壁房,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杜月笙纤细的小手紧紧抓着自己病号服的袖子,眼泪一滴滴滑落,滑入嘴里,苦涩蔓延,满心酸涩,滴在了蓝白色的衣襟上,浸入心底。
她悲伤。
也难受。
心有不舍,眷恋,却只能离开了。
杜月笙说完了这一句话,便缓缓转身,抽噎着,步子一步比一步沉重,像是绑上了千斤重的巨石一般,难以挪动,却还是一步步往门口迈。
好不容易地,杜月笙慢步走到了门口。
倏而,身后的江景琛唤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