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二人由此正式定下了赌约。

这是一个君子之约。

没有明确的输赢规则，也没有具体的彩头范围，全凭参赌人的自觉。

不过，李湛觉得自己是赢定了的，而且彩头也会兑现，只要自己不要太过分，李二陛下应该都会愿赌服输的。

尽管如此，心情变好了许多的李湛还是想要给李二陛下添添堵，只见他看向了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两位贵人：

“皇后娘娘，公主殿下，您们认为这场赌约谁会赢呢？”

其实李湛问的不是这个，而是长孙皇后和公主殿下希望谁会赢！

这是来自灵魂的拷问了！

只是李湛毕竟是给李二陛下上眼药，所以不能表现得太明显……

长孙皇后没吭声，李丽质却瞪着李湛直接道：

“当然是父皇会赢！父皇怎么可能会输给你这样的坏蛋！”

李湛闻言，心里一抖，这才想起自己曾经“轻薄”过这位公主殿下，如今自己还非要撩拨她……

不过，李湛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既恭谨又略显轻松地问道：

“公主殿下，难道你也认为这世上的女子就一定不如男子？”

李丽质楞了一下，好半天才道：

“反正父皇一定会赢的……”

李湛笑了，道：

“公主殿下，这真是你的本意吗？对了，公主殿下同龄人中的男孩们，这些人一定比你优秀？宫里教书的师傅对男孩的要求，一定比之女孩要高，你想过为什么吗？”

“因为这些师傅认为，女子不如男嘛，读再多的书又如何？将来又不能出将入相或建功立业，只能相夫教子！既然如此，这些师傅对女孩的要求自然会低了！”

李湛的一番话，深深刺痛了李丽质幼小的心灵！

李丽质突然想起了很多很多事。

比如师傅们确实如这登徒子所言，对她的要求真的很低很低，她可以只背一次课文，太子哥哥和青雀哥哥他们却要倒背如流！

比如她可以只粗通文墨，太子哥哥青雀哥哥却要做到文韬武略……

比如她可以有很多的时间疯玩，太子哥哥青雀哥哥却要天天上课……

比如……

父皇母后、教书师傅、太监宫女、两位兄长……这些人对自己的要求真的很低很低！

李丽质想着想着，只觉得自己真的好像一个差劲的人……

李丽质已经恼羞成怒了，小脸红红地冲李湛大叫道：

“你骗人！大家这是喜欢我爱护我！才不是……”

李湛任由小公主发了好一阵脾气，才继续道：

“公主殿下，这诚然是大家在爱护你，但这又何尝不是对你各种能力的不信任呢？微臣斗胆一问，你生活里听到最大的一个词，是不是‘你不行’‘你不能’‘你干不了’‘你不必’这类的话？”

李丽质脸色涨红，却无言以对了。

她抚心自问，竟然真的是这样！

别说那些教书师傅了，连父皇母后还有太子哥哥青雀哥哥都是这样对待自己！

我不行……

我不能……

我干不了……

我不必……

李丽质大大的眼睛噙满了泪水，忍住不掉下来，转身仰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