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赶路本就不易。又怕被敌人发现,大家只留了两盏火把照明。
面对陌生的路线,所有人几乎都是摸索着前进。队伍里还有伤员,被几个人抬着走,就更不容易了。
一行人跌跌撞撞走着,忽然听见了雄鸡报晓的声音。天快亮了!
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走了那么久。
“大伙儿都累了,歇口气吧!”韩教头停下来吩咐,“梁兵没有追过来,另外,我们也得准备准备。”
经过一晚上的连续奔波,有些人早就架不住了。一听到韩教头的话,就直接瘫在了地上。
宁成君就近找了处树桩坐下来,面色颇有些惆怅。
“你又在想什么心思么?”刘富走过来,大大咧咧地占去了半个树桩坐下。
宁成君不习惯和别人靠得这么近,当即站起了身,淡淡回道:“也没什么,就是回想今晚的事,总觉得有哪里少了一环。”
“是吗?”刘富眉毛一挑,“世事多变,难道每一环都得预先算到?”
“战场关乎生死,多算准一分,便可能多一人活命。”宁成君坚持。
“好吧,你说得都对!”刘富一摊手,“不过,哪个环节不对呢?”
“敌人原本在营地周围埋伏,后来突然出现在了营外的路上,反应快得离谱。这之间发生了什么?而且,他们就那么肯定,我方一定会中计么?”
“你这一说,我也觉得,这里有点蹊跷。”刘富抬手支着下巴,“除非……有人在内部接应!”
“正是!”宁成君皱起眉,“这事可不容小觑。但那个人,究竟会是谁呢?”
“估计是查不到咯!能干出那种事情的人,肯定一早就跑了。但现在我们的队伍少了几乎一半,谁知道是哪个啊?”
宁成君点点头:“只希望他现在不在我们的队伍里。”
“说起来还亏了你呢!那会儿大伙一个个都往前冲,要不是你阻止,好歹拦住了一部分,说不定就全军覆没了。”刘富勾起唇角,“咱们的教头是不是该向你表示一下?”
“得了吧!”宁成君哂笑,“现在这朝不保夕的样子,还好意思争功?”
“你们两个在这里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刘丰的声音传来,“赶紧准备准备,大伙要出发了。”
刘富一转头,顿时笑出了声:“大哥,你怎么弄成了这样?”
宁成君跟着看过去。刘丰一身短打,卷着裤脚,头戴草帽,肩上还扛着扁担,活脱脱一副小商贩样儿。
“你笑什么?”刘丰敲了刘富一个爆栗,“这是教头交待的,隐藏身份!万一下宁郡里有跟那些梁兵一伙的,咱们还保留着原来的装束岂不危险?”
“来,给!”刘丰转头,递给宁成君一顶草帽,还有一身窄袖窄裤管的短褐。
宁成君接过来,颇为讶异:“你从哪里弄来的?”
“教头派人去附近买的。”刘丰随口答道,“别说这么多了,赶紧换上吧!”
“好!”宁成君一闪身,躲到路边的树林里,以最快的速度换完了衣服再出来。
刘丰笑了一声:“这有什么好躲的?难道你们读书人都有这么多讲究吗?”
“大哥你也真是。”刘富笑笑,“这点小事,干嘛老揪着不放?”
宁成君神态从容:“刘大哥见笑了。实在是幼时发的疹子留下了些疤痕,难以见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