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的质子府,连桑让宁欣去休息了,换了个小宫女给自己准备了洗漱的东西。连桑张开手,小宫女为她宽衣,跨进浴桶的瞬间几日的舟车劳顿仿佛被浴桶里氤氲着的水汽吸走了一般,她的神思是这几日从未有过的清明。
如今,她是来了这个陌生的地方,自然不会像在金陵那般娇纵,但是连桑从来就不是受委屈的人,是以,今日有人拿她行不行礼做文章她就很直接。她不会对着妾室行礼,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反正楚王宠爱女儿的事情人尽皆知,她身上多的是不合礼制的地方,齐王的妃子既然敢对着自己开这个口,那就别怪自己不给她留面子。连桑自己觉得自己没错,但是贤妃回宫后,气得砸了不少的花瓶文玩,贤妃很生气,一个当了质子在齐国孤立无援的公主,怎么敢跟自己顶撞。
连桑泡够了澡,小宫女伺候着她穿了褻衣,连桑便上了榻歇着了,唉,哪里的床榻都不如静坤宫的床榻睡着舒服啊,这当了质子,生活质量直线下降啊。连桑想着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醒来的连桑仍旧有些迷糊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连桑看着宁欣凑了过来,对着自己说道:“公主,醒醒,该起来吃点东西了,再不起就只能直接吃午膳了。”连桑这才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宁欣道:“辰时了。”连桑这才准备起来了,现在也不用陪父王用早膳了,也不用赶路了,迟敬虞也觉得他已经把本事给连桑教的七七八八了,叶夫人也不在身边,如今连桑已经算是没人管束了。连桑洗漱完后,早膳端了上来,下人只拿了一双筷子,连桑问道:“师父不一起吃吗?”宁欣答道:“迟先生已经用过了,一大早就出去了。”连桑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不和我一起在这里好好呆着跑出去干什么?”宁欣笑道:“公主,如今已经不是在宫里了,迟先生自然是自己找事情做了,您现在自由了,您先用饭,用完了我们也可以出去走走看看这齐国的大街是什么样子。”连桑这才安下心来好好吃完了早膳。吃完后,连桑和宁欣穿着简单的衣服出门了,连桑和宁欣都不喜欢像齐国的女子那般带着帷帽,一路上不少路人看着连桑,连桑觉得很奇怪,平日里王公大臣不会那样一直盯着她打量,她拉着宁欣低声问道:“他们总是看着我们做什么?”宁欣看了看自家公主道:“奴婢看来是齐国女子出门没有抛头露面的习惯,大家闺秀一般都带着帷帽,您这样的美貌还抛头露面,实在是太容易让人瞩目了。”连桑被噎了一下,但是她还是不喜欢带帷帽,算了吧,就这样吧。连桑买了不少东西都让侍卫带了回去,都是些女儿家喜欢的小东西,连桑觉得新奇,就买的多了些,那些摊主看着她的神情就像看见了散财童子。连桑逛够了,带着宁欣一起进了玉都最有名的酒楼仙人居,点了一桌子招牌,坐在临窗的位子,连桑幸福的喝着小酒吃着菜,内心满满的都是幸福,这一次来玉都真是没来错,吃的玩的样样都新奇,宁欣看着自家公主开心,她就觉得开心。在连桑心满意足享受生活的时候,临座谈话的声音却飘了过来,飘进了连桑的耳朵里。
“王兄,你知不知道这次我们王上硬要楚国那位婧凰公主来玉都,虽然嘴上说着是要婧凰公主做质子,但是啊,其实是我们王上想娶了那位公主。”连桑惊得张大了嘴巴...呵呵...呵...那位被叫做王兄的也同样惊异的来了声:“李兄这话可不敢乱说,王上上个月才出兵围了楚国,那样剑拔弩张的怎么可能是为了迎娶婧凰公主。”那位李兄又开口道:“王兄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昨天婧凰公主才到我们玉都,王上给她准备了接风宴,谁知道在接风宴上有位娘娘说公主不向她行礼,但是我们王上竟然向着公主说话,你看看这明目张胆的偏爱啊,这要婧凰公主当质子是幌子,要迎娶婧凰公主才是真的啊。”被八卦的婧凰公主...天哪...她肯定是酒喝多了...脑袋有些不清醒。这边王兄又发起了疑问:“李兄又是怎么知道这公主接风宴上的事啊,昨日公主才刚到,怎么今日李兄便什么都知道了。”他答道:“我家娘子是在丞相府里当差的,昨日相爷到家把那宴会上的事情都说与相国夫人听了,我能知道这些,可全是托了我家娘子的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