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长孙皇后听闻李二的怒吼,赶来询问:“陛下,什么事让您这么生气?”
李二恨恨道:“还不是那个秦九岭!
昨天,他仗着献策马蹄铁,屡次出言顶撞朕,朕是爱惜他的才华,才封他做了尚食局的司膳。
可不想,那小子顶着朝廷的命官的身份,却公然在街上张贴告示!
观音婢,你看看,这像什么话?”
长孙皇后拿起桌上的告示,细细品读一遍,皱眉道:“陛下,这秦九岭好阔绰的出手,每月一贯钱起,怕是要吸引不少人前去谋差。”
“何止是阔绰?朕都没他这么大的手笔!”
李二怒声道,“简直是太不像话了,仗着会几手戏法,从众臣那里坑蒙拐骗赢了些钱财,就敢公然在长安掀起这般浪潮。
这一下,要是让他把长安的人都召到李家村去,让天下人怎么看朕?
难道给朕当差,还不如给一个孩童当差不成?”
也不怪李二发这么大的火。
就说他现在居住这大兴宫,本是隋朝的宫殿,但他登基,直接搬进来也不妥,便着工部重新修缮一番,尽管再三节省,到上月初建成时,也花去了白银四十万两。
而其中一半,就是拿来支付劳工的酬劳。
李二曾经再三叮嘱,不可亏待了劳工,就是想在登基之初落个好名声,顺便扬一下皇室的贵气。
可谓用下等材料苦了自己,厚待了那些劳工。
尽管如此,那些劳工一年也不过五两银子。
可秦九岭倒好,直接开出一年十二两银子的高价,要是让有心人拿来对比,那还了得?
全天下也没见过这样散财的!
李二越想越气,怒道:“朕待会儿就去宣和殿,让大臣定他一个罪责,关入大牢!朕倒要看看,他还怎么招人!”
“陛下不可!”
长孙皇后闻言沉声道,“陛下,秦九岭不能抓。”
李二豁然回头:“观音婢,你怎么了?那批修建大行宫的劳工此刻多半都在长安,难道你也想让天下人看朕的笑话?看李唐皇室的笑话?”
“陛下息怒,臣妾绝无此意!”
长孙皇后柔声道:“相反,陛下,臣妾这么所正是为了我们李唐皇室着想啊!”
“观音婢……”
李二不解,但也知道长孙皇后不是信口开河之人,否则也不会说这么多给长孙皇后听了,疑虑道,“为何不能抓秦九岭?”
“陛下您想,如果此时抓了秦九岭,虽然秦九岭没办法再招工,这每月一贯钱的酬劳自然成为空话,不会让大兴宫那些劳工作比较,说闲话……
可万一让有心人得知,这是陛下的意思,传了出去,那结果只会更槽。
到时候,天下人都会说陛下小肚鸡肠,没有容人之量啊!”
“可是!”
李二怒道,“这根本不是朕不够大气,没有容人之量,而是秦九岭太过可恶!
遍寻天下,哪有他开出的这般待遇?
要真是这样,全天下的人都不用种粮了!
全都给他秦九岭打工就行了!
那朕当初得罪那些豪绅,坚持的这均田制还有什么用?”
“陛下何必妄自菲薄,说这些气话?没有均田制推行,我大唐哪来这些粮食?只怕早就饿殍满地,哀鸿遍野了!”
长孙皇后轻笑一声,拍了拍李二的肩膀,淡笑道:“其实如果换种角度,秦九岭这事不仅不会影响到陛下,还会成为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