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九姑娘的面,可不能说自己委屈了,得把该做的差事做的尽善尽美,只要九姑娘心里知道你的好,就能有出头之日。”
“是,女儿知道了。”丹儿点头应下,画莲又抓了一把散钱给她,“手里别亏着,大方点也不怕,没钱了来找娘。”
看丹儿拿着一大包的东西走了,画莲才放下点心。
而丹儿抱着沉甸甸的东西走在回去的路上,棉鞋踩在雪上咯吱咯吱的响,心里堆积了一下午的委屈也消散了不少,她有自己亲娘在,亲娘又有体面还疼她,已经很不错了。
看看同屋住的两个姐妹,别说老子娘给送东西了,每每回次家恨不得从她们身上扒层皮呢。
更有那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父母兄弟这辈子也是见不到的了,自己这点小小的苦,实在不算什么……
“这不算什么好东西……”安淇把手里的荷包放在沈氏面前笑道,“不过是我看二婶送来的缎子不错,想着该绣点什么表表心意。”
精致的刺绣在烛光下带着光,不用细看也知精细。
“也是觉得……为了侄女的事,要让二婶辛苦了。”安淇说着,不好意思的低头。
沈氏喝着茶,心里微微惊讶,其实安淇所求的事,她实际上算得上是没应的,但也确实给她找了条好退路。
只是这份心思,老太太知道,沈氏知道,却没想到,安淇竟然也能体会到。
沈氏早知道她,以前只觉得她要强,如今说出这番话来看,也不是过刚易折的人。
可是偏偏晚上就来了,甚至等不及明天,是还不肯死心吧?
她若不死心……也是麻烦。
万一闹出什么事故来,她可是安家嫡长女,沈氏自己还有两个女儿没嫁呢,尤其是淑姐儿,也就是这几年的事了。
沈氏不敢掉以轻心,等闲视之。
“大姑娘是个有主意的人,大伯把你当半个儿子教,不同于一般人家里的闺阁千金,那我也就有话直说了。”
沈氏放下茶杯,“大伯可知道大姑娘心里的想头?”
安淇摇摇头,“父亲没明说。”
可大姑娘一直到现在不议亲,大伯心里未必没数,那也就是默许,但是不打算出力了……沈氏扶了下鬓边的梅花翠珠钗,在心里揣度着……
大伯这样做其实是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法子,不至于自己出面没了退路,可以直接推到后宅女眷身上,在必要时刻又有立场帮忙。
换做沈氏也要这么做。
“大姑娘,你心里的想法如火中取粟,如今安家虽不是鼎盛,但是书香传家未断,实在不必如此冒险。”安淇多年照顾她的几个孩子,沈氏心里领情。
可争储是过于危险的事,沈氏没有立场这样帮忙,就算淇姐儿是她所出,她都不能这样由着她。
“二婶,侄女觉得并不是如此。”安淇抬头,这是她最后的机会,所有想说的,能说的,她都得说出来!
直接跪在地上,“二婶,如今没外人,侄女知道二婶是个有分寸的,必不会外传,所以……侄女大胆,就都说了,若有冒犯,实非无意,万望海涵。”
“其实二婶和我心里都清楚,安家真正顶立门户的是我父亲,一旦我父亲倒了,安家顷刻即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