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顾及别人的观感?是从小养成的良好教养?还是精心包装、有所图谋?
曹璐璐脑子里闪过一个不怎么令人愉悦的身影,瞬间对来人也多了一层提防。她后退半步靠在墙上,以一种戒备防御的姿势打量起来人。
时机把握的不大好。她才抬起头,就一下撞进那男子的眼眸里。
那双眼睛漆黑而明亮,就像黑夜擦拭过的星子,又新镜初开的幽潭。明明深邃里漩涡勾连,面上边却光华流转、璀璨生辉。
曹璐璐从未见过这么摄魂夺魄的眼睛,就像一只乱闯的小兽突然跌入精心修饰的陷阱,左突右冲、几经周折,这才狼狈撤离。
“来,趁着这会儿功夫,咱们把刚刚车上的所见再对一遍,争取一举把那笔钱拿下!”
光头男不知道曹璐璐电光石火间所经历的一切,还把男子的礼貌当作怯懦软弱、构不成威胁。
“有什么可核对的?咱们又不是上警局,还值当串供不成?”女郎的眼神带着钩子,涩涩绵绵的勾缠在新来的男子身上。
这身条儿、轮廓——料想春风一渡的滋味……
光头男没错过女郎眼神里的旖旎,又被她这番回怼,心里无名业火蹭蹭的往上冒:“呵——不愿意拉倒!不过,有句丑话咱得说在前头:待会儿到了那里,眼神儿都活泛点儿!谁要是说错了话,别怪哥们儿我翻脸无情!”
“你什么意思?!当初来时,可是说好的钱财到手了平分,现在想反悔不成?”老汉一路上不急不忙,这会儿牵扯到自己的利益完全像变了个人。
“呦,大爷,您急什么?我又没说您。您见多识广,我能有什么不放心?”光头男朝老汉边挤眼示意边言语安抚。
“这钱要是到手了,平分当然没问题。我只担心——万一谁不懂事儿,致使到嘴儿鸭子又飞喽,到那时您还甘心?”
老汉看光头男一个劲儿的把目光往曹璐璐身上引,大概猜出了他打的如意算盘。
不用无功而返,还能多层保障,何乐而不为呢?
他顺水推舟看着光头男,眼神俨然已达成心照不宣的协议:“那依着你,该怎么着?”
“好说!咱们四个到了那儿,别一哄而上,最好挨个儿给人报社讲述自己的经历——毕竟当时坐的位置不一样,关注点也不一样。”
光头男说到这里故意略顿一顿,看见没人提出质疑,这才继续道:
“等所有人都讲完了,最后分不分钱、能分多少……咱们再依据各人表现,民主表决如何?”
依旧无人反对。
老汉自不待言,女郎虽为弱质,但多年在阴暗泥泞里摸爬滚打,早练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狠戾,所以也丝毫不担心被人算计。只有身为“鱼肉”的曹璐璐,到了此刻还浑然没有半点自觉。
叮咚!
电梯门开了,三十八楼到了。
在门口站着的男子,赶在四人反应之前走了出去,拐个弯儿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