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45 章(2 / 2)风光殊绝首页

“有些巧……我也是来请房大人去吃酒的。”,黄庸有些拘礼,坐下也很拘谨,“前两日,皇上召见霍大人,说要赐婚——湖北楚宗王第十女凤阳郡主。”

房疏心有不好预感,他不是很愿意接话。

祁量插足,问:“霍大人不是才弄了个老婆,又娶?”

“我正要说呢!霍大人说家已有妻,百般恩爱,不愿再娶。皇上觉得十分讶然,说霍大人怕是欺君,不得已才决定办个酒席,也不走什么仪式了,就请些人吃吃酒,广而告之。”

房疏语气很淡,只是抓住桌角的手指骨节有些发白,“什么时候呢?”

“就是本月十二日,应该不耽搁房大人吧,霍大人特别叮嘱过……说一定要请到房大人,要不然就让我别回去了……”

祁量不屑一顾,“这不是威胁人吗?我们大人身体还没有恢复呢!受不得风,淋不得雨,去不了的!”

黄庸一听,甚是为难。

若是其他事情,再为难可能咬了咬牙也就答应了,但是这次房疏也实在不想咬这个牙。

“这样吧……”,房疏起身回房,片刻后手持了个小红木箱子,他踱到黄庸面前,打开木箱,里面有一对通身玉白的圆口矮碗,一个图着五彩祥龙,一个绘着七色神凤。

“这本是宝老板前两日送的,我觉得不成,就原价卖了下来,虽然不贵,好歹也是我一片心意……黄大人代替我转达,愿霍大人与佳人琴瑟永谐,清辉不减,白头到老。”

黄庸不接,“这……”

房疏拉眉敛目,“黄大人……相互理解难处才是,别再为难我了!”

黄庸只能接过,三步一回头看房疏,房疏只坐在椅子上垂首扶额,腹议:“房大人病得真重!”

等黄大人没了身影,祁量才说:“大人真的好修养,可这修养有什么用呢?!偏旁别人快活了!要撂我的,早把这黄庸给撂爬下了!”

“罢了,快些下去吧……我心烦得很!”

黄庸本来抱着侥幸心理,想着霍台令大喜日子将近,应该是不会太过在意的。

霍台令正在演武场,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所以最近皇上也没有什么任务指示,只是前两天的赐婚来的有些突然,就像是为了绑住他,看来让皇上也觉得有些不放心了。

旁敲侧击说了前段时间京城被搅动的事情,表达出了不满。

霍台令裸露上身,上身只是绑着绷带,研究着兵部送来的一批武器,锦衣卫和神机营需要换旧添新。

五月初的温度是最好,不冷不热。

他便把磨刀锋,边听黄庸讲刚刚去仲止居发生的事情。

听完,脸色一沉,看了眼那对碗,问:“他没有说其它?”

黄庸摇了摇头,全身都忍不住发抖,“是的……房大人只说了句祝福的话,便说身体不适应来不了……”

“身体不适?不是活蹦乱跳了吗?!”,祁量下面的人与其说是仲止居的护卫,倒不如说是霍台令的耳线。说他前几日就能正常下地行走了,现在又来个身体不适。

黄庸忙着解释,“房大人脸色确实有些难看……可能真的有些严重,说到底是个文弱书生,经不起大人这一击的。”

“这个闻玄青也是个不靠谱的东西,让他去看看,前两天在宫中碰头,问他,他才想起来,说房大人好的差不多了。”,霍台令想想觉得很气,“老子成亲了,他倒是满不在乎!!”,自己还费气白咧的到处打听他的消息。

说到底自己也不算成亲,和简惠莲说得清楚,只是名义上夫妻,等到他替她寻到家人或者是未婚夫便送她离开,本来当初想帮她也是看她长得像死去的娘亲,不忍见她受苦,难得起了恻隐之心。

既然他拒绝了,正好有个理由“上门拜访”!

今天天气也甚好,晴空万里无云,祁量正晒着太阳,心里念着两日不见的人儿,却看见不远处骑马而来的霍台令,吓得连忙从藤椅上爬起,忙不跌险些摔倒。

忙着通知房疏,房疏与瞿百商议成亲用费事宜,被冲入房内的祁量吓了一跳。

“又做什么?!莽撞不堪!手指断了一根,不会敲门了?!”

祁量喘了口气,“霍……霍大人来了!”

“祁量!你到底是谁的人?!通风报信到是能干的很!”,霍台令出现在祁量身后,声音如鬼魅,吓得祁量背心出了冷汗。

霍台令也不再理他,只是越过他身旁时,给了一个冷如刀锋的斜视,只见眼里有话:“给我等着!”

霍台令又带上笑容,“不是听闻房大人身体不好,看你这气色也不像不好,这下人请不动,我亲自来看看,房大人忙些什么?”

瞿百也被这诡异的阵仗唬住了,“大人……我先退下了。”

房疏才是最想转身就走的人,“不用,霍大人应该也说不了两句。”

“谁说我说不了两句?”,霍台令也不客气,两条长腿搭成二郎腿,就坐在房疏身旁,“我要问的事情还有点多!”

房疏想将自己与他的位置挪得远一些,却避无可避,椅子撞到了一旁的桌子腿儿。

房疏没有正眼看他,只看着桌上的账本,“想问什么,就问吧。”

霍台令本来是来质问他对自己漠不关心,请他吃酒也请不动,放下了二郎腿,坐得端庄了许多。出口的话也没有按照腹稿来,“房疏到现在也不来看我一眼,莫不是怪我伤了你?你也知道,当时哪里知道你要来挡这一……”

堵在喉咙里的话遭到了腰斩。

“哪里的话!怎么会怪霍大人,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只是还没有恢复完全怕去扫了霍大人的大囍之兴。”

“那我说不扫兴呢?你不来才是扫兴!”

房疏脸色铁青,“您与尊夫人郎才女貌,可别为了我这无关紧要的人败了兴。”

“喔?是吗?郎才女貌?!”,霍台令心里突然堵得慌,不顾有人在场,捏住他的下巴,“我还怕小妾吃味了,惹麻烦,也好!懂事儿!!可别学情欢……”

房疏高挺鼻梁下鼻翼有些扇动,怕痛苦从眼里溢出,他打开他的手,“霍大人……别胡开玩笑。”

刚刚手上被房疏打过的地方还麻麻烫烫,他也不生气,“怎么会是开玩笑?!要不我这么喜欢小妾,难能可贵是懂事!”

霍台令说得咬牙切齿,房疏听得字字扎心,还以为道煌珠魅惑人心,原来是自己“太懂事”。

良善被人欺,宽厚招患难。

“看你现在忙,晚上再来找你慢慢‘摆谈’!”,说完就昂首阔步走了出去,门口黄庸连忙跟上,还连连摇头,心里直念“造孽”!

祁量讷讷回首看房疏,房疏眼眶鼻尖都绯红,表情却权当刚刚不曾发生,交代了成亲相关事宜,从房里拿出几锭雪花白银,说:“这是上次百莲红封案给的赏钱,不够你再找我,置办些上好的荷花酒,竹叶清,买些果脯点心,请两个极肴行的厨师……”

祁量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待瞿百出去后,又像狗皮膏药黏上房疏。

房疏看他眼睛转的溜快,怕他狗嘴又吐不出象牙,正想骂他。

祁量只说:“今晚我绝不让那厮进门!”

房疏先是一愣,心情有所缓和,“你别出风头!这不是你的事情,别瞎参和!还有……别让尔良知道。”

祁量垂头不语,夏衫下身形单薄,他最怕的人是霍台令,现在倒愿意出来吭出这话。

“尔良今早怕打扰您,说是和那姬兄姬妹回趟九莲教,打听些虚实。”

房疏点头,“我说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也好……”,房疏敛眉,“我说真的,此事不允许你插手!他不至于伤害我……”

哪里不会伤害,□□和心灵都有些摇摇欲坠。

“我是认真的!你下午去宝鸿林哪里讨些锦绣金丝鸳鸯绸来,还得给你做床鸳鸯衾,说起鸳鸯衾,我娘的手艺是极高。”

“从来没有听大人说起过令尊,他们现在何处?”

“死了,死于人祸……”

具体什么的,祁量没有再问,看得出房疏本来心情极差,何必再雪上加霜。

祁量老实去了宝家,一说起锦绣金丝鸳鸯衾,宝鸿林带他亲自去库房寻了半天,说:“前段时间听说你的好事,我特地留了几尺,这锦绣金丝鸳鸯衾销量极好,它对染料要求极高,最新一批货要下月才能出来。只是这库房被下人堆了些杂货,现在真不好找。”

宝鸿林瘦了许多,人也显得清秀许多,不遗余力在货品堆里翻找。

“宝……宝老板,你不讨厌我吗?”,祁量木讷站在一旁看着他擦汗翻寻,“之前嘲笑你是宝姑娘。”

他虽然瘦了,可兰花指自然上翘。

“啊?当时是有些……讨厌……后来想想也不觉得。你后来不是还救过我的命吗?我还欠了你的呢!”

祁量挠着脑袋,“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嗨!终于找到了!下次可要好好放着,下人越多,越容易弄岔!”

宝鸿林掸了灰尘,递给祁量一个绿色包裹,有些大,有些沉。

“还说你不讨厌我……成亲之物怎么用绿布包着?!”,祁量接着拿在手里不是,扔了也不是。

绿得发慌。

“啊?……哈哈哈!是我疏忽了。”

等回到府里,瞿百却说房疏出门去了。

祁量暗道不好,半个多月没有出门的房疏在碰到霍台令之后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