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你!下死口?!,霍台令心里又急又气,可还是没有下重手。
简惠莲见两人半天还在柳树手,很是急躁,拉着郑晚寒寻过去,“台令?台令?”。
只见两人有些慌忙从树后走出,简惠莲何其心细,早上霍台令腰带系得靠左,自己还提醒了他,他没有在意,现在却有些靠右了。
霍台令低声说:“你要是再反抗我,我就公布我们“奸情”!让天下皆知!”
简惠莲:“你们可真是哑巴亲嘴儿——好的没话说!有什么话谈这么久?!”
这一句话,让房疏像被踩中了尾巴,他们刚刚确实也是亲嘴儿了,“好”或“不好”的就见仁见智了。
霍台令故意勾住房疏的肩膀,“说些兄弟话罢了,义父交代了晚上让房大人去府上聚一聚呢!明后天义父就要离开京城了。”
房疏点了点头。
简惠莲又看见霍台令右手拳上破了皮,“谈话就谈话!怎么两个人像打了架似的!面红耳赤的,手都破了皮!”
郑晚寒幽会的心情有些受损,走房疏身旁默默无语,四人在湖边找了个茶坊。喝茶时,霍台令一直在找房疏搭话,房疏说得也客气,俨然和普通朋友对话没有区别,尽量别让她们在看出什么异常。
只是霍台令在房疏面前丝毫没有顾及到简惠莲,简惠莲也只是和郑晚寒说着家长,可她们又不怎么说得到一处,偶尔聊天都显得尴尬,因为简惠莲比郑晚寒稍长几个月,晚寒也就礼节性的唤她为姐姐。
“姐姐这般贤惠,霍大人是有福气的!”,郑晚寒看霍台令时不时勾房疏的肩,时不时又抓他的手,看着与普通男性之前更多了暧昧,嫉妒心起,说了一句话似乎也想提点霍台令。
霍台令这才把目光从房疏身上挪到她们身上,“福气?这两个字怎么和我沾得上边?”
郑晚寒有些赧然,“霍大人仪表堂堂,年轻有为又有娇妻陪伴,这些不是多数人穷尽一生的追求吗?如何不福气?”
霍台令苦笑一声,“喔……有人偏爱登高峰,有人顺意逐流水,有人穷极望天涯,有人随缘顾眼前。拥有的东西可能是包着糖衣的毒药,世人没有吃到,还以为是多好的美味呢!偏偏毒药还有瘾……”
郑晚寒问:“那何为福气呢?”
“你今天和房大人幽会不算福气吗?”,此话一出,霍台令浑身似乎都笼罩着低气压,快把其余三人都湮没了。
“是求来的福气吧!”,郑晚寒心直口快,嗔视了房疏一眼,房疏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房大人可好忙,之前答应的事情转背就忘了,今儿早上还准备去办公呢!”
霍台令一听,声音有些缓和,又问是怎么回事,郑晚寒一五一十说了。
霍台令听完,又让茶坊老板上了些点心,“哎呀……那可真是有些抱歉,好好的一天被我打搅了,这顿算我的!”,说着抱歉,语气里却半点愧疚都没有。
郑晚寒心想:“若真是抱歉,还不带这你夫人走远远的?!”
“晚寒……下次我再补上吧……”,房疏才是最内疚的人。
霍台令一听这郁气又开始集结,“房大人……不是听闻你忙得很吗?又是帮这个,替那个的!现在又把下次安排上了了?是嫌公务不够多?”
“总有不忙的时候……”
简惠莲出声了,“台令……你这样子倒像个念叨丈夫的妻子!”,语气带着调笑。
可两个当事人的反应却让简惠莲笑不出来——一个耳根红透佯装端茶喝水,一个一手支头一手敲桌眼望湖水。
郑晚寒也没有了心情,只说身体不舒服,要回府休息,房疏便送她,自然霍台令也跟着。
到了郑府,郑国昌一看送掌上明珠回来的霍台令有些惊怕,连忙拉着郑晚寒回了房间。
既然麻贵在明止庵,房疏只能跟着霍台令回府。
有些今天走的实在太多,简惠莲脚有些酸,走路姿势自然有些瘸拐,房疏见霍台令也不注意她,就起了好心,去搀扶她。
谁知霍台令又来了冲脾气,“房疏!别人的老婆,你扶什么?!”,一把夺过简惠莲。
房疏看他这般在意模样,心中泛酸,“抱歉,我看夫人似乎走得太久伤了腿了。”
简惠莲其实有些高兴,说不定霍台令能背背自己什么的。
这里正好离曹封之的家不远,霍台令不放心两人在一起,便让简惠莲一人在此等着。
原来是去借了顶轿子,让人把莲惠莲抬回去了。
房疏与他单独一路有些紧张,前几天信誓旦旦说了再无瓜葛,人家根本没有当回事儿。
两个人一路上沉默了稍许,霍台令问:“你为什么要让她勾你的手?”
“嗯?”,房疏正在想那几天从户部那里看的税收公呈等用来分开自己注意力,霍台令忽然冒出来的话,他没有听明白。
“我问你为什么让那娘们儿拉你的手?!今儿早上!”
房疏停下脚步,看着他,问:“你问这些是什么意思?”
霍台令在他的审视下仿佛无处可藏,有些恼怒:“什么什么意思?!你就是看起来面若霜冰,冰清玉洁,其实是包藏祸水,水性杨花,花心大萝卜!”
听他骂得语无伦次,房疏叹了口气:“与你有什么关系呢?”
霍台令看他不痛不痒就来气,“你不干净!我嫌你脏!”
有的心事放在心里压抑久了,一句话就可以点瀑,“你干净?典司苑情欢,调戏城西湘菜馆老板娘,调戏金南姬,贺大人之妻子,又娶简蕙莲,看你和郑贵妃眉来眼去的,别说你是不是和郑贵妃还有一腿?!其它还不知道有什么鸡零狗碎的!真是色胆包天!我还觉得恶心呢!”
说完了之后,房疏十分后悔,所幸这条巷子并没有什么人,两旁都是废弃破屋,自己声音不大,不应该有第三人听了才了是。
霍台令却不怒反笑,笑得像掺了两寸阳光,和了半斤酒,“金南姬?我当时以为你们有一腿,想气你来着,你后来甩脸色是吃味了?调戏城西湘菜馆老板娘?那不是去年的事情了吗?还以为你只顾和他们聊天,原来那时候你就注意我了?你什么时候就开始觊觎我了?抗倭之前你可是一句话都没有对我说过。”
一连串的问题,房疏并不想回答,他径直朝前走去。
霍台令跟在一旁,“城西湘菜馆老板娘......我自从去了朝鲜后,连她手都没有碰过,她现在又嫁人了。我可对有夫之妇没有什么兴趣。”
“简蕙莲呢?她不是有夫之妇吗?本来是沈一贯的小房,你们父子两才真恶心!”,这是房疏最芥蒂的地方。“对了,你之前还有勾搭了你爹别的女人的“光荣战绩”,还对有夫之妇没有兴趣?我看你是专挑有夫之妇!”
被他骂恶心,居然兴奋大过气恼,定是那两字咒语蒙了心智了。“你是吃味了?你要是吃味了,我就告诉你!”
房疏一开始没有理他,结果他也真不说话,心里拧了个疙瘩,越长越大,可又拉不下脸主动问他,只能将步伐加快,脚步加重显示自己很不愉快。
相反的霍台令装作步伐轻快,时不时来两句口哨,听在房疏耳里像嘲讽。只当他是故作玄虚,就是一个色字当头的人!小时候真瞧不出是这样的败类!
快到明止庵,霍台令也装不下去了,却也只说了一句,“房疏,你在意到底是什么?只是你父亲的清白?”
房疏还没有回答,他便与他擦身朝大门走去,门口黄庸出来接人。
看着他的背景,房疏叹了口气,心想:“不是.......应该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