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隐一脸懵逼,“你紧张什么?”不过难得看到随玉这么罕见的情绪,容隐心痒,没忍住直直盯着随玉的脸看,看一眼就笑一下,觉得随玉纠结紧张的样子可爱极了。
随玉这会儿是真的紧张,平淡的脸上肉眼可见的僵硬,说话时的语气都像绷紧的弦,轻轻一触,颤颤嗡嗡的,见容隐歪着脑袋一脸稀奇的盯着自己,随玉愈发不好意思,即便他再欢喜容隐,可他到底是个小哥儿,想到要与心悦之人同塌而眠便羞赧到了极点,却也欢喜到了极点。
“我这样坐着就好,”随玉微微侧过脑袋,声音轻轻的。
本来容隐没有发现,随玉偏过头他就发现了,随玉的耳朵竟然红了!从耳根至耳尖绯色蔓延,加之随玉此刻眼眸半阖,完美的侧脸线条绷得愈发严肃,这反倒有种令人窒息的反差萌。
容隐脑海顿时冒出“震惊,是什么让如此严肃的男人羞红了耳根!”这类富有吸引力的标题。
容隐倒是不想错过这么难得的机会,不过现在他内急,实在憋不住了,立即下床披上披风转头就往外冲。
在外游历虽然可以见到不同的山山水水,但也有诸多不便,比如说上厕所和洗澡,上厕所倒还好,直接找个没人的角落解决就可以,但是洗澡却是一项浩大的工程,首先单就这热水便要烧好久,然后还要找个隐蔽的地方偷偷摸摸的洗,现在是冬天,除非他不想活了才会跑到外边去洗澡,所以容隐要洗澡的话就得清出一间车厢…总之各种不方便。
不过再不方便也不可能半个月不洗澡,容隐想着有空设计一间专门用于洗浴的车厢,总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这会儿车轿已经停下,月色如银,倒也能看清外边的景色;容隐下车后钻到暗森森的林子里,解决完个人问题,一转身就看到站在三米远处等他的紫色身影。
那人就像天地倾尽灵气造出的宠儿,单就像这样简简单单的立在那里都能让人恍置梦中,正如过度的完美无限趋近梦幻;随玉此人便是如此。
科研狗容隐向来不是个文艺的人,这一瞬间他不知怎么想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一句话:月光之下的紫色妖精。
虽然不押韵,但确能贴切的表达出容隐此刻内心所想,简言之就是他觉得随玉简直不是人,世上哪有这么好看的人?
“怎么了?”随玉见容隐呆在那里,走过去将人从阴暗处拉出来往车厢上送,“夜里凉,待久了受凉。”
容隐心里悄悄叹了声,总觉得看久了随玉这张脸,以后看谁都会不顺眼,他这双眼睛早晚会被随玉的颜养刁了。
“随玉你别坐着了,我睡里边你睡外边,”容隐几乎贴在车厢内壁,给随玉留出最大的空间,他拍了拍身侧的床榻,“睡吧,我睡着很乖的,不会踢被子。”也不会踢你哈哈,容隐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想着回头还得弄个折叠床出来,也不能委屈了随玉不是。
随玉坐在床榻上,依旧是那句话:“我坐着便可。”他们习武之人站着都能睡着,他的确能坐着睡觉。
容隐想了想,觉得随玉可能不是害羞,而是不习惯和别人睡,他爬起身,说:“我去和宋竹他们凑合一晚上,随玉你睡这里。”明天搞个折叠床,再弄个洗浴车厢,完美!
“不行!”随玉一时激动,一把将容隐要起身的容隐推倒,语气竟然有几分焦躁,“你不能去!”
脑袋撞到枕头上,容隐愣了愣,想到什么,突然福至心灵,“要不,我打地铺?”差点忘了随玉喜欢他,当然不可能同意他和别人一起睡;而且随玉还是个弯的,对于他来说两个大男人睡一块倒是没什么问题,换成随玉,紧张别扭也无可厚非。
随玉还保持着推容隐的姿势,俯身直直望入那双黑的纯粹的眸中,容隐眼睛动了动,不大敢和随玉对视,不论看多少遍,如此近距离看随玉这张脸他还是会心跳加速。
容隐总有种老王八刷绿漆装嫩的羞耻感,毕竟在他眼里随玉真的太优秀了,过分优秀。
沉默注视半晌,就在容隐垮掉的临界点,随玉出声了,他道:“往里边去点。”语气僵硬又纠结。
容隐心里一乐,像只巨型毛毛虫一样往里边挪,随玉脱下靴子,就像僵尸一样躺在容隐身旁,连被子都没盖;容隐真的想笑,觉得随玉一举一动都在往他心窝窝戳;他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别紧张,晚安。”说完没忍住咧嘴无声一笑,心里充实的都要溢出来什么东西似的,舒舒服服的感觉不断吸引他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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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一家四口自然不知道他家公子不为人知的一面,这会儿正坐在桌旁,四人脸色凝重,目光的焦点齐齐落在桌上那份普普通通的信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