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琦气得脸色铁青,道:“好好好!你既然要找死,就休怪我了!”当下长剑一展,使开“乱披风”剑法,直取刘启。
这乱披风剑法乃是江湖中常见的一门武学,剑招看似散乱,内里却自有规矩,施展开来,似乱非乱,虚虚实实让人应接不暇。被苦渡禅师浸淫数十年,更有损益,已然是自成一家,十分厉害。
只见刘启就那件英里辗转腾挪半晌,脸不红气不喘,没有半点惧意,见招拆招,立刻钟鸣玉碎之声不绝,果真一场好斗也!正是:
白影飘飞,犹如九天凤舞;寒芒匝地,恰似云中龙现。两泓秋水,风驰电掣。一对英雄,怒火焚天。时而银鹰掠地,或而静若寒潭。真个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却拼死力,要把那上辈恩怨一笔销。
这两个人都把那平生本事用上了,直从黎明打到了天光大亮,也不知道彼此交手了多少回合,都是用着快剑,到了后来,两人都有些面红耳赤,汗如雨下。公孙琦忽然跳出圈子,道:“你我打了许久,谁也奈何不了谁,照我说,不如就此罢手,算作平局如何?”
刘启把手中青雪剑一荡,道:“呸!此战关乎师门,谁要与你平手?你若是认了输,说天山派剑法不如南海派,也就罢了,如若不然,就算是个死,我也要杀了你的。”
公孙琦大怒道:“刘启,!谁还怕你来?”
两个人又各逞英雄,打做一处。斗到了酣处,只见两团剑光搅成了一团,乒乓乱响,剑气纵横,人和剑也都分不清了。彼此又战了五十余回合,仍旧不分胜败,都是呼呼带喘兀自不肯停手。
便在这时,只听得大路之上脚步声响,来人不少,看看到了近前,却听得一人喜道:“这里果真有江湖人动手!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说着当先纵马上前,抽出胯边腰刀,也不管谁是谁,对准了一个便砍。
刘启和公孙琦两个虽说动起手来恨不能将对方置之于死地,但到底是名门弟子,正所谓“名师出高徒”,纵使现在无名,两个人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耳听六路,眼观八方,早就知道有人来了,但如今二人打得难解难分,谁肯先撤?
来的这人眨眼便到,后面来的一群人却只见三道寒光一闪即逝,就听得“叮当”“吁”“啊”三声,那“叮当”一声,是这汉子的腰刀断作了三截——为何断作三截却只一声声响?盖因公孙琦、刘启二人速度不分轩轾,更仗着宝剑之利,削铁如泥,故而只发出了一声。那声“吁”却是健马被公孙琦一剑刺中了脖颈发出的悲鸣。那一声“啊”却是那汉子跌下马的惊呼,只是这一声惊呼方才发声,刘启已到了近前,一剑将其杀却了。
这两个并不管杀的是谁,一击得手,复又战作一团,却把那后面来的人弄得又惊又怒,当头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厉声喝道:“呔!两个反贼年纪不大,胆子不小。还敢杀人!真真找死!爷爷来也!”催开马,舞着刀,声到人到,照准了刘启就是一刀。
公孙琦原本没有杀刘启的心思,瞧得真切,一剑荡开刘启的宝剑,不等他变招,已是一把叼住他的手腕扯过一边,使一招“龙门鼓浪”,“唰”的一剑,对准了马匹斜撩上去。
马上骑士也有几分本领,一夹马腹,“旱地拔葱”,蹿起三尺高,马匹倒地的时候他人在半空,一招“力劈华山”劈向公孙琦。这一招“力劈华山”原本也是很普通的招数,可是他凌空下击,声势却极其骇人。
刘启被公孙琦扯了一把,本来大吃一惊,及至其后眼见对方并不朝着自己动手,却去迎战身后这人,当即愠道:“谁要你来多事!”口里虽然这般说,却转身迎上对方钢刀,青雪剑一圈一引,把那万钧之势牵过一边,手腕一转,反削来人。这人眼看剑到,犹如匹练一般,大为惊骇,但却临危不乱,乘势一个“鹞子翻身”,避了开去。
刘启斜着眼看了公孙琦一眼,冷然道:“你帮我杀了他的马,我帮你接下这一招,咱们两不相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