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算了。”沈寒光摆手。
吴漾拿着换下来的被褥,抿了抿嘴,转身就走了出去。
独剩沈寒光一个人在那里抱着手臂,一脸的高深莫测。
解决完这件麻烦事,吴漾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从离城到浣县,大约要坐两个小时的车,吴漾一早就给陈姐请了两天假,走之前应该给她说一下的,但经历了刚才的事,她实在无法心平气和的面对她,一个人,为了自身利益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可以在那样一个时刻毫不犹豫的把她推出去,这世界上,有两样东西无法直视,一是太阳,二是人心。
而她呢,从小衣食无忧,如果不是太过骄傲自满,又怎么会在地狱里趟过一次又一次。
她是玫瑰,却早已折了腰。
车辆已经进入浣县,吴漾下车后还要走一段才会到目的地。
上墓地的道路两旁种满了竹子,如今刚刚入夏,尚且青葱,淡淡的竹香漫入鼻腔,沁人心脾。
吴漾低头看着那件洗到褪色的褐色衣服,宽大的袖口挽了一圈又一圈耷拉在腕边。
整个人苍白极了,长期营养不良,连嘴唇都是泛白的,吴漾心中渐渐酸楚,如今她跌落到尘埃里,该以什么颜面去见他们。
但吴漾还是上去了,因为那是她的父母,曾经爱她,保护她,无条件相信她,却被她连累的父母。
穿过竹林,就到了墓区,四年过去,一点没变。
吴漾走墓前,把带来的水果一一摆上,她很想买束花的,妈妈最喜欢花了。但是,她没有太多积蓄。
“对不起了妈,花只能下次带了,”吴漾轻轻道,接着又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下次。”
烈日当空,但因为这里树木繁多,所以不觉得热,吴漾将摆好的果盘稍稍挪开,倚着墓碑坐下,眼神空洞无物,就连光都没有。
“过了五年,又过四年,九年了,爸妈,你们过的还好吗?你们说,我什么时候才能随你们去呢,这个世界和从前不一样了,太多的计较我应付不来。”
“如果当初我没有任性的追出去,现在会不会不一样,顾别涞啊……”吴漾说到这三个字时,眼神茫然的看向天空,“你知不知道呢……”
时间紧迫,吴漾静静的呆了一会就离开了,等回到“如是我闻”已经是晚上了。
晚上的“如是我闻”与白天不同,各种财阀、世家,甚至忙碌了一天的上班族都聚集在这里,灯煌交错,人们品着佳肴喝着美酒,脸上满是餍足。
吴漾从角落穿过,来到工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