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月想到这里,低声提醒云筠:“小姐还是小心仔细些好,咱们府上的姑太太可不是好缠的。”
云筠点头:“你们不用担心,我躲他远一些就是了。”
两个丫鬟见小姐心思清明,这才稍稍放心些。
云箬翻了翻书架上的书籍,又拨弄了一会案上的笔砚,这才坐回绣墩上。
她看着蕙质兰心的竹月和秀外慧中的甘露,不由羡慕道:“三姐姐屋子里的陈设竟一点也没变,依旧纤尘不染的,你的两个丫鬟可比我的那个丫鬟强多了,我们家的坠儿别的还好就是太贪吃。”
站在门边的两个小丫鬟听了偷偷掩袖而笑。
“是三婶母为你准备的吃食太精致。”云筠道。
竹月也道:“能跟着五小姐,是坠儿的福气。”
云箬听着笑起来,她拾起小铜火箸去拨弄炭盆里的灰,抬头就看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坠儿气喘吁吁地进了芷兰院。
她放下火箸,看着坠儿的小圆脸,不满道:“你怎么才来!”
竹月看到坠儿肩上还背着一个玉色绸里的大包袱,一看便知是五小姐又要在她们芷兰院长住的架势,竹月平素看惯了,不以为异,她帮着接过包袱,笑道:“外面冷吧,快到火盆旁暖一暖。”
坠儿谢过竹月姐姐,便过去自家小姐身边,道:“奴婢回小姐房里现找出的衣裳。”她说着伸出手向炭盆上烤了烤。
甘露自一旁小几上的食箩里抓了把瓜子儿递给她,又掇了个小杌子请她坐。
因着五小姐常住在芷兰院,坠儿与三小姐的丫鬟也十分稔熟,她谢过甘露姐姐,便坐到杌坐上磕起瓜子儿。
“我母亲没帮我收拾吗?”云箬疑惑道。
“我回去时老爷正拉着太太说话呢!太太脱不开身。”坠儿说着,自荷包里取出两张一百两的银票递给小姐,“是我临出来时,太太让我带来给你的。”
云箬点了点头,“许是我父亲又喝醉了。”她接过银票随意地塞到了自己的粉缎荷包里,又觉口干喝起茶来。
一旁的云筠见了,暗道三婶母出手大方,她这些年攒下的月例银子满打满算还不到一百两,这屋子虽有几件贵重的物件却都是有帐可寻的,只因老太太不想让人说她苛待庶子一房,这才命人送来的,平日里丫鬟们打扫时都要小心翼翼的,若是不小心打碎了或是丢失了都是要赔补的,这种不属于二房的东西,有还不如没有的好。
云箬看向暖阁里正在薰被铺床的甘露,忙道:“我要跟三姐姐一处睡!”
甘露笑着应是,果然在填漆床上铺下两床被子。
竹月服侍两位小姐上床安歇,回身发现炭盆旁的坠儿早已困的直点头。
竹月推了推坠儿示意她跟着甘露去外间睡,自己则拿灰锹将火盆内的熟炭埋了一埋,又拈了两块素香放上,将火盆罩上铜罩,又去围屏后重剔了灯,方才睡下。
一夜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