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洁白光与阵阵梵音的双重作用下,范诺诺的神魂终于和自己的身体再次合二为一,只是还微微有些头晕,而先前在血池中造成的体表伤痕也在守护之力的笼罩下渐渐愈合了。
再瞧白颜这边,狰狞的面孔渐渐平静下来,凶残呆滞的双眸也渐渐恢复了清明。
“南山院长!我……”
他看到南山院长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失声惨呼。
其余几人也纷纷望向了他们二人。
“白颜,你可知罪?!”
南山院长十分严厉的说道。
“白眼认罪!但凭院长处置!”
白颜悔恨的低下头。
南山院长叹了口气,“你残害了二十六条考生的性命,又妄图伤害第二十七人,且与五鬼宗勾结,可谓罪不可赦,此等恶行,单纯处死已然不够了,当罚你坠入鬼界,永世不得超生!”
闻此,周围众人也是大惊,白颜虽然罪不可赦,但是此等处罚还是太重了,范诺诺也曾看过《青城赋》里的描写,坠入鬼界之人是非常凄惨的,且无法再入轮回,生生世世只能忍受鬼界的折磨痛苦。
这是田步平开口道,“院长,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白颜老师虽然罪大恶极,但是也是因为受到‘邪心蛊’的控制,心性大变,才会做下这般错事;
且他在圣云山学院的这些年,也是尽职尽责,兢兢业业,对弟子们也是极好的……”
裘志打断他,“田老狗,你不用在这和稀泥,说到底还不是他定力不足,心存恶念,才会受到‘邪心蛊’的影响?!
何况,若是对他处罚轻了,如何对那二十六名考生以及他们的亲人交待?!
那可是二十六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田步平对裘志嗤之以鼻,“你这人族蛮子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那邪心蛊岂是那么容易压制的?你中一次试试?!”
裘志冷哼一声,“哼!别以为老夫是人族之人,就不懂这些魔族毒蛊!
老夫虽然未曾见过,但也熟读史书,历史上也曾有人中过此毒,却是宁肯全身溃烂、毒发身亡,从始至终也未曾伤害过一人!”
田步平气急,“你说的那是赫将军!别说在人族赫赫有名,在魔族与天族都颇有影响力,他的定力岂是旁人轻易能比的?!”
“好了!”
南山院长打断了二人的争吵,转身面向着白颜,问道,“白颜,你对老夫的决定可有异议?!”
白颜双眼流下泪水,摇摇头,“没有,白颜自知罪大恶极,当受此惩罚!
坠入鬼界,身受折磨,白颜才好为惨死自己手中的二十六名考生恕罪!”
说着,白颜又从怀中摸出一枚珠子,正是先前许言言从南山院长手里偷走的圣云珠。
双手递给南山院长,“南山院长,谢谢你的这枚珠子,我知道什么都瞒不过院长,您肯定早就知道圣云珠在我手里……
这些年,白颜得以苟延残喘,全仗这枚珠子……”
南山院长痛苦的闭上眼,如果可以,他又怎么想对白颜做如此严肃的处理,但是法不容情,凡事都讲情面的话,世道便会失了公平。
南山院长接过圣云珠,痛心疾首,失望的对着白颜道,“白颜,这些年你与五鬼宗暗中来往,老夫见你并未做什么伤天害理或者危害学院的事情,也是佯装不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暗中也在寻找解除邪心蛊的办法,可是……你太让老夫失望了!竟然做出残害考生的事情!
老夫现在也是懊悔不已,若知如此,早点将你拘禁就好了!”
白颜闻此,痛苦的闭上双眼,泪流满面。
南山院长神态沧桑的摆摆手,道,“罢了,押起来吧,三日后行刑!”
此时,范诺诺忽然开口,“南山院长,我虽然人微言轻,但还是想给白颜老师讲个情!
院长的处罚我没有质疑,只是,如果白颜老师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的话,还希望院长给他一点时间,缓些时日再执行惩罚。”
范诺诺之前在医科大读书,选修了心理学,其中有微表情的课程,她方才一直在观察白颜的神情。
白颜的神色当中,有深深的懊悔、痛苦,也有一丝意味不明的遗憾之情,应当是还有心愿未了。
且这邪心蛊不仅对宿主有着极大的伤害,而且具有一定的传染性,容易让与其接触的人也有所沾染,虽然通过接触而传染的毒性会相对小一些,但同样会让人痛苦不堪,最终不治身亡。
而这么多年,白颜没有造成其他任何人的二次中毒,可见他是十分小心的。
后面一段时间自然是有圣云珠压制的作用,而在那之前,毒蛊的潜伏期以及毒发初期,传染性反而更强。
白颜当时又身处翠红苑,与各色人等频繁接触,连面具都沾染了毒素,却没有任何人中毒的消息传出——如果有人被传染,以圣云山学院的消息网,肯定会知道的。
不然,南山院长也不会冒风险将白颜留在学院当中教书育人,定然是白颜先前的各种表现,都让他认定是可靠的!
而这邪心蛊的威力,她在许言言留下的古书记载中也清楚的知道,中毒之人是难以抗衡的,不然赫将军的事迹也不会写入史册了。
所以白颜确实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但也真的是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