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突然觉得自己在侄子面前这么怂有损自己的形象，壮着胆子，重新凑上来看那一叠脸。

和那一叠人脸比起来，最精巧的工匠做的面具或者工艺品显得都太粗糙了，栩栩如生都不足以形容它的精巧，它就是真的。但它又不像是从人脸上揭下来的，罗德见过学城里收藏的人皮古籍，那些书来自北境的恐怖堡，表面的人皮粗糙泛黄，上面的一层汗毛据说是做成书以后长出来的。

这些脸就像一个个熟睡的人，双眼微闭，面色红润，仔细看仿佛耳边能听到他们均匀的呼吸声。这当然是幻觉。

克里森翻看那些脸，有男有女，最漂亮的是一个半大孩子，然后是一个老妇人，一个胡子修的很整齐的男人，一个脸上有道疤的女人，最后是一张蜡黄的男人的脸。

克里森的手停住了。

“地狱啊……”克里森惊叫道，“我见过这个人！”

“谁？”

“咱们见到梅尔的那天，在酒馆，你和汤姆他们还没赶来的时候，这个人在酒馆里吵吵闹闹，我是请全场的大户啊，我一皱眉，老板把这个人扔出去了。”

“那就是说这些脸，真是人脸上揭下来的？可真恶心。”罗德说道。

克里森眉头紧锁，“咱们每个人都可能是凶手了。”

“为什么啊？”罗德懵了，心想我盯着金币看了一下这就智商狂掉了吗？

克里森拿起一张脸放在自己脸上，罗德一把抢下来。

“你干嘛啊！万一它长上去怎么办！”罗德脱口而出道。他被自己说出来的话惊了一下，随后愣住了。

“罗德爵士，”克里森认真的说道，“虽然学城一直否认魔法的存在，但是今天你也看到了。那些蛊惑人的金子，还有这脸，魔法是真的存在的。”

罗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所以呢？”

“我先讲个故事吧。长夜那会儿……”

“得，又说道冰与火之歌那会儿了。”罗德捧哏道。

“就是那会儿，艾丽娅·史塔克……”克里森把尾音拖得老长，等着罗德接话。

罗德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当时史塔克家的二小姐对不对？幸亏我在学城学过，一般人都不知道她了。她在五王之战开始前就失踪了，历史上没她什么痕迹。那个说书匠给她的戏份也太多了，她还变成了维斯特洛第一女刺客？她在哪儿学的？”

“布拉佛斯。黑白之院，无面者，这你总知道吧。”

“嗯，知道，布拉佛斯的一个刺客团伙，据说手段很高明，反正价钱相当贵。拿他们作主角的小说倒是多的很。”

“那你知道佛雷家族是怎么突然消失的吗？”

罗德显出迷茫的神色，“他们不遵守宾客权力……在婚礼上杀了自己的客人，遭天谴了。当时的佛雷侯爵召集了他的所有子孙，请他们喝了一杯葡萄酒，所有人都暴毙了，然后老佛雷失踪了，据说变成了一个大老鼠……”

罗德停住了，眉头紧锁仿佛若有所思，过了一刻突然说道：“哦!你的意思是艾丽娅去布拉佛斯做了无面者，回来后带着假脸用下毒的葡萄酒杀了所有佛雷？”

“我姑父真棒，我姑姑眼光真好。”

“那我还得感谢昨天的无面者只是给咱们用了安眠药。”

“可能这次他们的甲方要求留活口儿吧。”克里森说道。

“我还想起一件事，”克里森接着说，“咱们在君临见到他的时候，他喊我少爷喊你老爷，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