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侯府里又是异常的热闹,卫向江举着个一人多高的木棍,追着卫元融满院子跑。
因为卫元融逃了学,跟着孟杨文一群人去萤河上游船,被人暗地里举报给了卫向江。
只听得满院子都是卫元融不服气的嘶吼声:“我逃学怎么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来年春季的殿试我也能考得上!”
“兔崽子,我打断你的腿,你知道你自己在干什么吗!”
“是不是卫稚!是不是她告的状!她跟我娘有仇,就到我这里撒气!”
“兔崽子你瞎说什么呢!”
一边是卫元融红着脖子的狡辩,一边是卫向江横眉竖眼的教训,身后李氏和老夫人又是劝又是拉。
青册苑里,卫婉捧着个柿子,吃得正香甜。
她吮吸了一口甜甜软软的汤汁,乐滋滋地道:“这下看堂哥还怎么得意,幸亏今儿个我在桥边看见了他,赶紧让人回来跟大伯告状。”
“你呀,你管他做什么。”秦仙儿饮了一口清茶。
她倒不是担心卫元融挨揍,是怕被卫元融知道真相后,记恨上卫婉。
“谁让他前天骂我哥呢!”卫婉嘟着小嘴。
秦仙儿笑着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想,这事若是发生在前世的秦仙儿身上,只怕她也会找那个骂她哥哥的人拼命。
可谁能想到,当晚老夫人把二房一家逐出了侯府,对外称是分了家。秦仙儿甚至还没来得及跟他们道别。
她知道,老夫人赶走二房不是因为卫婉告状的事,而是因为卫元融实在不争气,她怕卫元忆夺去侯府世袭的爵位。
毕竟卫元忆才文武艺样样都比卫元融强,老爷又是个耿直倔强的人,万一他真的动了这样的心思,往后侯府可就是二房的天下了。
秦仙儿不知道卫婉他们会去哪里,只得派四喜在城中打听他们的下落,然后问清了事情再想办法。
秦仙儿再去玄王府的这一天,天阴昏黄得厉害,云厚厚的挤压着,仿佛离得人很近。
“小姐,今天天气不好,您还要出去吗?”秋满为秦仙儿披上一层浅橘色的连帽棉披风。
“恩。你们在院子守着,有人来找就说我出府去办老爷交代的事情。”
卫向江现在成了她最好的借口。
秦仙儿开门,拉了拉领口,走出去。
刚过侯府的一个小巷子时,一个灰色不起眼的马车在她身旁停下。
“小姐,王爷让小的来接您去玄王府。”车夫的斗笠压得低低的,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听到那沉闷的声音。
秦仙儿扫了一眼这个灰色的马车,确定是第一次坐过的那辆,这才放心上了车。
到玄王府时,天空开始落着颗颗结实的小雪粒,雪粒很小,落在手心就消融成一滴小水滴,打在披风上能听到噼里啪啦的蹦跳声。
雪粒落在秦仙儿在脖子里,凉得让她搂紧了披风。
进了萧景珩的屋子,里面很是暖和,和屋外就是两个季节,秦仙儿扫了一圈,却看不到炭炉的影子。
她打了两个喷嚏,解了披风交给下人,疑惑道:“王爷,您这屋子没有炭炉,怎么还这样暖和?”
定安忙接过话茬,道:“那是因为这个屋子是两层的,地下也挖了几条通道,冬天只要在中间空着的夹层烧了火,屋里自然就暖了。”
秦仙儿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这样取暖的,不过这样取暖可是要用大量的木炭呢。
萧景珩支开窗,望了望天空洋洋散散的雪花,神情有些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