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不公道,还轮不到你来说。”叶临宸抬眸扫了眼年纪稍涨的农人示意他出来说话。
因着叶临宸允诺在前,那农人也不惧怕将自己所知事情合盘脱出。在他说话间付书谷神色不断变化,最终笼上一片阴郁。
“付刺史,你还有什么要同本王说!”叶临宸敛目斥责道,“言辞凿凿的事情,付刺史还是要为自己辩驳么?”
付书谷思虑少顷伏地叩拜,“微臣不敢只是望殿下不要听了这等刁民片面之词,您应当知道这些年微臣的政绩在吏部也是口碑尚可,就连陛下也对微臣赞赏有加。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上书朝廷请皇上定夺!”
闻言叶临宸不由拧眉刚想要开口,睇见谢瑶光朝他摇首将话咽回故作沉吟不决的模样。又移目看向夏辅似是想从他身上求一个答案。
“既然付刺史想让父皇定夺,本王今日就上书朝廷请父皇派人处理此事。”叶临宸低哂一声,目光倏然落在付书谷身上语气微冷。
付书谷听了这话,眼中得意深邃几寸。这些年他浸淫官场也并非毫无所惑,只因着有白采殊和寿王两个大树靠着这些年倒也顺风顺水。而他本就是朝廷大员,叶临宸听信刁民谗言污蔑自己实属蠢钝。
这件事情对于付书谷而言自然是闹得越大越好,届时皇帝插手此事。又有刑部和大理寺两方把控再加上这些年自己做得事滴水不漏而迷楼的账册自己的人回报说他们早在迷楼大火前就已经将它转移。证据已无仅凭几个刁民的诬告,又岂能将他定罪。再者上下疏通关系,他根本不可能获罪。
“想不到付刺史行径竟然如此狂妄。”谢瑶光睨她一眸眼底滑过讥意,低嗤一声,“还望您在进京前先给我一个解释我明明订的是绸缎,你为何拿夏布粗布来充当莫不是以为我谢家好欺负”
“谢小姐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些东西是我的人搞错了,你可别介意。”付书谷起身朝一揖,轻轻笑道。
谢瑶光踱步至他身侧,莞尔而笑,“付刺史这是想息事宁人么?可是好算计。以次充好,还妄想与我谢家讲究诚信至于一家人,我今日代表的谢家而不是寿王,还望你不要随意攀咬与我”
这话说的大义凛然全然不给付书谷半分面子。原本付书谷以为谢瑶光多半会因为自己也是寿王的人,不会细究此事。未曾想到谢瑶光竟然这般冥顽不灵甚至意图以此事逼迫自己,要自己照价赔款。简直是可笑至极,自己损了天大的生意凭什么给她赔款。
“谢小姐好利一张嘴。不过如今我身上担着逼人为奴一事,怕是还要等一段时候才能解决这件事,要不你就在金陵等着我回来处理”
“当然可以。”
事情到此暂告一段落。谢瑶光当晚启程辞行返回姑苏和她同时抵达京城的还有叶临宸和夏辅连名上书的奏状以及百姓所写状书,其上毫不留情的检举揭发金陵刺史付书谷,在金陵滥用职权草菅人命、兼并土地、逼人为奴数种罪名数不胜数。
厉帝勃然大怒即刻命二人将付书谷押解进京,查明此事。同时安排吴钩台和御史台前去金陵调查金陵等一种大小事宜。而太子一党也在此事上借机发难,指明那金陵刺史付书谷本就是商贾出身上不了正中考核所以花了几万两银子才从吏部尚书手中买下金陵刺史一职,之后更是变本加厉贿赂上司。
此话一处在厉帝心中击起轩然大波。朝廷之上买卖官职厉帝是知道此事存在的,不过只要没有引起太大风浪他也不会去横加干涉。但是没想到白采殊竟然选了一个这样的人去金陵任刺史,把整个金陵弄得乌烟瘴气,还敢贿赂上司
而叶临宸他们说所呈的奏状更是字字血泪,白纸赤字下是金陵百姓血泪斑斑凝聚成的巨斧,将拢在金陵上方的遮羞布一力劈开,所呈现的黑暗肮脏,教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厉帝自认朝政清明,以贤君自居。以为在自己治下的江山平宁繁盛,未曾想到竟然会在距离姑苏短短距离的金陵还会有如此惨状。
以他重权爱惜名声又怎能容忍付书谷的肆意妄为。当下责令寿王在家闭门思过,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