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战场打得轰轰烈烈,最激烈的一场战斗并不发生在黄河边上,而是发生在恒州。
神策三军临时主将王操天,亲自为先锋,长驱直入,直达恒州城下,强攻一个昼夜,敌我双方伤亡惨重。
勇往直前的大梁将士,一波波爬上城头,又一波波滚落下来,战况惨不忍睹。
甄霸道部,用了半天时间,拿下鹿泉,稍微整顿,也向恒州进发。
而此时,河东节度使方天化带领一千二百弓骑兵,藏在密林之中。
果不其然,男贾骑兵总督,九品战将颜盏石牙亲统一万男贾铁骑,冲杀过来。
方天化斜向杀出,虽不能击退颜盏石牙,却给王操天部争取到了时间。王操天停止攻城,撤兵三十里下寨。
一天一夜,神策军战死八千余人,重伤两千余,轻伤无数。还有一些重伤员来不及撤离,估计已经落入敌手。总共伤亡超过一万二千人。
“史进冲是怎么搞的!!”
情况不妙,霍子珍从后方部队冲到了前线,安下帅营。营帐里,他大发雷霆,拍打桌案骂道:“告诉史进冲,今日拿不下卫州,让他自己滚出河北战场,到大司马那里领罪!”手指斥候,怒吼道:“你直接转达我的话,问他是不是废物!”
渡河战役打得并不顺利,重甲部队虎贲军萧寒部损失惨重,连续三次冲不过,无法呼应霍子珍向相州进发。而敌军的铁骑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波冲向霍子珍所在飞虎军,一昼夜损失万人。先锋官黄英受伤,已经伤退,现在顶在前头的,是二师中郎将陈罪。
敌军又一次扑来。
霍子珍急了,亲自提刀,飞奔战场。
上八品战将霍子珍,亲赴战场,帅旗一动,将校为之一振。这一轮击杀倒也杀得痛快,霍子珍心情稍微好转,同时接到好消息,萧寒部第四次冲锋,不仅成功登陆,还直接杀到聊城城下,已经开始组织攻城。铁甲军攻城,简直像一群铁蚂蚁爬城,只要肯下狠手,几乎攻无不克。而大梁朝十大战将之一的萧寒,恰恰是最爱下狠手的人之一,是西门家族头号战将,顶梁柱一般的存在,有他在,西门家族的门阀地位,牢不可破。瞬间把敌军铁骑吸引过去大半,与此同时,铁甲武装到牙齿的玄甲军第一师张云龙部已经全部渡河,正在向飞虎军大营靠拢。
“哈哈哈哈!天不负我!”霍帅大刀一挥,丢下重伤号给百姓照看,亲统大军,直奔相州而去。
“报大帅,唐琪部已夺下滴河渡口,此时正在攻打渤”传令兵的话还没说完。
霍子珍不耐烦地道:“告诉唐琪,拿下整个棣州再来禀报。”
“是!”
“奶奶的,城里有射箭的高手!”
唐虎身中一箭落马,那一箭,竟然穿透了铁甲。唐虎肩头一大片淤青高高肿起,鲜血从伤口处喷出。
王军医刚拔出箭头,立刻给他包扎,疑惑道:“区区小城,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射手?从距离和力度来看,最起码也是七品的弓箭手。有这样的人守城,咱们攻城可要小心了。”
唐渊带领三百敢死队,来到沾化城下。
照比预订时间,整整晚了一个时辰。
路上的各种阻碍,使他们行军速度一直提不起来,别说唐渊,即便是老将张努,也是没辙。
路不好走,而辎重车又太少,士兵负重走路,太过艰辛。
沾化城的城墙很矮,照比洛阳城里一些大户人家的院墙都不如,可即便如此,依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城里驻兵并不多,而且也没用什么壮丁,只是一小撮男贾人,躲在墙后射箭,箭法极准,劲道十足。
双方互射箭矢,第一轮下来,独立二团已经伤亡三十余人。而对方从箭矢的密度来看,好像一个也没伤到。
打了不到半个时辰,唐渊突然命令敲锣,暂时停止进攻。
“怎么撤下来了?”监军张努闯到唐渊身旁,瞪视道。
唐渊指着地图道:“你来得正好,我觉得咱们没必要这样打,”他双手压在地图上,指了指沾化城的四周,“敌军人很少,咱们何必只围着南门强攻呢?不如分开,攻打东门、南门、西门。”
“那北门呢?”张努皱眉道。
“给他们留着,让他们有逃跑的机会,就不至于跟我们死磕。”唐渊道。
张努怒道:“什么?咱们三百个人,围攻几十个人,还要给他们留活口吗?不行,必须全部围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