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将冕旒为我戴上的那一刻,天已破晓,小禄子带了人进来为我洗漱,看我已是穿戴整齐,站立殿中央,顿时呆立当场。
我看向早已大汗淋漓的韩宇墨,朝他郑重的点了下头:“韩卿,我,朕会做个好皇帝!”
他不复刚刚的颜色,俊美的脸上笑意愈深,掀袍跪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果我知道这一句“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背后是他大刀阔斧的“永安新政”,破旧立新,反腐反贪,仅一年,朝堂换血,几乎全是他的门生。
那我断然哭着喊着求着,也不会让他跪拜的!!
每每想至此,朕就无语泪先流啊...
官员几何,却只有两个声音,一个是帝师,另一个就是他。
可以说,自“永安新政”之后,偌大的朝堂再无一人可与韩宇墨抗争,包括...朕。
而被我腹诽的那穷奢极欲的大奸臣,此时正跪着服侍我。
想想可真实...解气!
待韩宇墨给我穿戴好,小禄子来报说,筵席已差不多要散了,一行人便施施然往大门走。
果不其然,众人皆在门庭处候着,远远地又瞧见了那个淡青色的身影。
待近得他身,却见他面上一窒,遂又恢复了波澜不惊。
还没等我细究,韩宇墨淡淡地说:“时候不早了,陛下也该回宫了吧。”
“臣...送陛下吧,这次受陛下所托查的案子,有些进展需要呈报。”秦子朔虽是同我说的,眼睛却紧紧盯着我身侧的韩宇墨。
好呀好呀,可以和少初独处,朕求之不得!
韩宇墨似笑非笑地冷哼一声,我这才看向他线条紧合的下颚——似乎有些不愉快,只听他淡淡地道:“朝事自是回朝再议,至于陛下,还是由臣护送安全。”
呸!从他被刺杀的次数来看,被他护送,我才更不安全。
但我看到怀中揣着的暖手笼,既然奸臣都示好了,那我也不能当着众人拂了他的面子,万一激怒了他,后果肯定不堪设想。
见好就收,朕还是懂的。
“既然如此,便有劳韩相了。”又朝秦子朔说,“秦御史一路车马劳顿,今日先好生歇息,明日再上报也无妨。”
秦子朔躬身:“微臣遵旨,恭送陛下。”
韩宇墨在一边看着我,笑的意味深长:“陛下,请吧。”
我踌躇了会儿,勉强微笑着,随他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