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念秋被两个健妇带到王家兄弟面前时,衣裳整洁,发饰未乱,只是面色有些憔悴,不似受苦的样子。
辛无病的目光与孙念秋对视的一刹那,两人心中都险些叫出声来,一个是惊讶儿子居然出现在面前,一个是看到母亲憔悴心中刺痛。
李原一直注意这孙念秋的表情,见她露出讶色,连忙说道:“李原拜见安人,某兄弟二人今日特意受辛家人所托,来看望安人,还请安人放宽心,某和某家兄弟定然将王家当家的要求带到,以便尽快迎回安人。”
“兄弟,还不给安人问好。”李原转头提醒辛无病道。
“哦,某见过,见过安人。”辛无病拱手躬身给孙念秋一揖道。
孙念秋深吸了一口气,说道:“烦请二位给辛家带个话,我在此地未吃甚苦,只是有些想念家中之人,现在见了二位,我也心安了,请二位尽快回去吧。”说罢孙念秋转身自顾离开,未再看二人一眼,只是脚步微微有些不稳。
“李铁枪,人你也看了,某等不曾亏待辛家二娘子,你让辛家人尽快准备钱粮就行,某等兄弟就不送了。”王远桥对二人拱手道。
李原和辛无病皆没有再说话,两人拱手示意后,正准备转身离开。
“等一等。”忽然王远桥又叫住了二人。
“当家的,还有何事?”李原有些紧张的问道,他生怕王家兄弟看出什么端倪。
“告诉辛家,那钱财,尽量换成金银,不然那五万贯钱某等都要运送不少时日。”王远桥说道。
“这个,某会转告,不过当家的你也知道,金银这东西可不比铜钱,辛家有多少,某也不知,反正几位当家的要的五万贯的数总不会少的。”
直到原路返回,走出堡楼几百米远后,辛无病和李原才各自重重的吁了口气。
“小官人,某未曾想到,你能如此镇静自若。”李原赞许的看着辛无病,心中对这位衙内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辛无病苦笑一声,然后对着李原深深一礼说道:“无病对李原大哥仗义之举,深感五内,今日若无大哥周旋,我定是看不到母亲的,或许已经被那王家兄弟给捉住了。”
李原抬手扶起辛无病说道:“小官人哪里话,某是真心相助,说到仗义,某哪里能和小官人比,东平府少了多少饿殍,都是小官人的义举,某当替他们感谢你才对。”说罢李原也对辛无病深施一礼。
辛无病不受,连忙双手抱住李原拜下的手。
“十二弟,李原大哥,可曾见到叔母。”这时辛弃疾从山脚跑了上来,正见到这一幕。
“疾哥儿,我方才已见到母亲,她无甚事情,就是脸色有些憔悴。”辛无病见到辛弃疾说道。
辛弃疾上前一把拉住辛无病,往山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他们提了甚要求?”
“两万石粮食,五万贯钱。”辛无病苦笑一声说道。
“什么?这王家兄弟也不怕噎死!”辛弃疾听到这个消息,惊呼起来。
“哎,回去再说吧。”不待辛无病再说什么,辛弃疾又说道,然后把马牵到李原面前,把缰绳递给李原,然后拱手说道:“弃疾对李原大哥之举深怀感激。”
李原笑笑道:“大郎君,你们读书人就是喜欢客套,某是个粗人,只懂做事凭良心,小官人在东平救助灾民,设计不良商贩之举才是大义,某心中佩服得很呐,再说这次是小官人雇某护送安人去开封,现在安人有难,某哪能袖手旁观。”
“好,我辛弃疾就喜跟李大哥这种豪气之人相交。”说罢,辛弃疾重重握了握李原的膀子,二人相似而笑。
众人回到族中祠堂,辛礼已经在此等候,听了辛无病带回来的消息后,辛礼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吩咐自己的孙子辛普道:“普儿,按十二说的数目准备。”
“老丈人,这粮食需劳烦族中准备,不过这钱财还是我自己出吧。”辛无病对辛礼躬身说道。
“不必了,这些钱粮本来就是你今次赚到的,而且还给我辛家在东平府搏了个好名声,无非就是少收几家铺子而已,安全迎回二娘子才是大事,十二,你不必介怀。”辛礼摆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