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小草腰里挂着一颗脑袋,往衙门方向走去。
此时已经到了晚上,除了守值的几个衙役无聊的在一起喝酒聊天,说哪座楼里姑娘最有味,说谁家的婆姨最磨人,反正是荤话满天飞,诺大的一个衙门就再也没有人了。
曹小草在衙门口将酒喝完,打了个酒嗝,然后走进衙门大喊大叫。
“人呢,赶紧出来。”
聊天打屁的几个汉子听到叫喊声吓了一跳,然后拿起身边的刀走出来,气势汹汹,心想是哪个王八蛋吃了豹子胆,敢在衙门大喊大叫,活腻了还是想吃牢饭了。
可是等几人看到那个已经走进大堂的剑客的时候,他们不得不堆起笑脸,这位爷他们可惹不起,就算是大老爷也得高高敬着。
人家有背景啊,虽然说他们并不知道其中的内幕。
一位衙役笑着赶紧走上来,问道:“曹大侠这么晚来衙门有何事啊?”
曹小草解下腰里的包裹丢给衙役,嘴里道:“通缉令上说一千两白银,给钱。”
衙役被这血腥气浓重的包裹吓了一跳,等扔到地上后,手里已经满手粘稠的鲜血了,这个三十好几的汉子瞬间就脸色惨白,双腿发颤,差点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了,幸好有同伴扶了一把。
曹小草指着汉子哈哈大笑,“就你这胆子,还是别干捕快了,赶紧回家玩婆姨去吧。”
不只是汉子一人,其他捕快看着掉出包裹的那颗鲜血淋漓,面目惊恐狰狞的头颅,也都心里发冷,脸色大变。
他们只不过是捕快,又不是戍边将士,虽然平时也侦破一些凶杀案,去菜市口斩刑犯,见过死人,但如此近距离的被一颗头颅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还是头一次。
另一位捕快对曹小草道:“曹大侠你来晚了,账房先生早就回家了,要银子你也得明天了。”
曹小草眼睛一瞪,怒道:“屁话,赶紧给钱,不然我就直接去你们老爷房间将他从被窝里拉出来,顺便还能瞧瞧他新纳的那位二八年华的小娇妻。”
说完,这个生猛的剑客还真要抬步完往后宅走去。
众人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拉住,好言相劝,然而曹小草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就是要钱,否则就要砸了他们的饭碗。
衙役知道这位剑客的脾性,知道他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去老爷房里一睹老爷小老婆的风姿,就肯定是敢去的,于是几人只好破财免灾了。
曹小草软硬不吃,唯独对银子弯腰。
几人聚在一起拼拼凑凑,最终凑出来了二十两银子。
一位衙役将银子递到曹小草的手里,恳求道:“曹大侠,您就高抬贵手,放小的们一马吧。”
曹小草掂量了一下银子的分量,估摸着应该够去一趟百花楼了,便不再纠缠,转身往大门口走去,嘴里道:“别忘了明早账房先生来了以后将银子给我送到兄弟楼,九百八十两,这些银子就算是我借你们的。”
原本垂头丧气,想着回家怎么和自己娘们交代的众衙役顿时松了一口气。
曹小草大步流星的出了衙门,直接朝着百花楼走去,嘴里唱着最脍炙人口的凝玉脂的艳曲儿。
第二天一早等他从百花楼提着裤子出来,已经身无分文了,且又欠下了几百两银子的债务。
他转头看着香气扑鼻,莺语燕声的高楼,嘴里啧啧叹道:“果然是流金淌银的消金窟啊……”
说完,摇着头往兄弟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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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今日一早就被小哑巴不间断的敲门声吵醒了,一番洗漱后便被她拉着出了客栈,连早餐都没来得及吃。
小哑巴不喜欢逛衣服铺子,独钟胭脂铺子,见到胭脂铺子就两眼放光,然后拉着李玄的袖子往里走。
李玄无可奈何,怕唐突了店里的女子,便在门口等着,让小哑巴自己拿着银子去选,看中什么要是价钱合适,买下也无妨。
他在门口一个卖面具的小摊位上随意看着,老板是一位皱纹深邃的老人,也不催促李玄,让他仔细瞧,买不买倒也无所谓。
小哑巴进去很大一会儿才出来,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四方小盒,眉眼弯弯,心满意足。
李玄放下手中一个城隍爷造型的面具,对着老人歉意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李玄是真的不愿意陪着小哑巴逛这些女子最喜欢的脂粉铺子,便道:“小哑巴,你看你也买了一盒了,我们先回去吧,等这盒用完了再买别的。”
他心里对那本《大鲸吞水》还是有些惦念,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份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