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起这个没印象的师兄，沐雪也没什么好尴尬的。“不认识怪我咯？”要怪也应该怪师傅，除了她入门行拜师礼的时候见过一次，那一次她还是个六岁的娃娃，她问身边的男孩灵域在哪里，那男孩对她说，“你就当这里是梦里好了。”后来又见了一次就是她及笄（十五岁）那年师傅送了她一件法器——九彩祥云笛。但是师傅嘱咐她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可拿出来使用，她生长在将军府哪里有什么“万不得已”的时候，所以在新鲜了几天之后便将这东西忘记了。但是他的师兄也送了她一件礼物，就是现在戴在她手上的用七彩丝线串着五颗灵石编织着繁复花纹的手串，除了好看之外这手环还可以储物，储物空间有一间房子那么大。

再一次见到师兄就是刚刚了。算算师兄今年应该是二十一了，六岁她入门的时候，他开始在外游学历练，到今年应该是刚好历练了十二年了。和她这个出身将军府的大小姐不同，师兄好像是个孤儿，是被师傅捡回去的。

她打开梳妆台最底层的抽屉，这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都是师兄送给她的。他会将东西放在藏书阁里最大的桌子上，下面压着字条，上面写着这东西的名字，怎么玩或者怎么用以及在哪里得到的云云，有时候还会附带写一些他在哪里最近又遇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收到礼物之后她也会留言给师兄，但都是一些琐事。比如大家都说她的姐姐很漂亮；姐姐要成为太子妃了；父亲又升官了；大哥哥又出征了；二哥哥又不好了；她又闯祸了……

想到这些沐雪忍不住笑了。又想到那个高大帅气还有点黑的人是师兄沐雪的脸上红红的还微微发烫，她又开心又羞愧，开心的是那么优秀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师兄；羞愧的当然就是她居然没有认出来。

她换上粉色宽松的长纱施法进了灵域。藏书阁里最大的桌子上空空如也。这次她没有去翻看书架上的秘籍，也没有去查阅师兄的心得笔记。她打开藏书阁的大门，想看看这灵域里藏书阁以外的地方现在是个什么样子。她刚拜入师门的时候是经常在外面玩耍的，她对灵域这个神奇的空间充满了新鲜感和好奇心，一直到被师傅骂了个狗血淋头顺便遭受了三次雷电击身的惩罚，然后她就再也没有打开过这扇门了。即便师傅后来对她说可以去山上逛逛，她看了看那扇门却也没打开。

一阵风吹来，掀起她的长纱裙，露出白嫩的小腿。这裙子太过宽松了，她经常穿着它睡觉。她俯下身拽了一下裙子，风在这时候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看到师兄施法的手势还未收回。果然，那个人就是师兄。重玄看着她微笑，师兄妹像久别重逢的至亲站在院子里看着风景聊着一些各自的经历。

藏书阁外是一个很大的广场，估摸着修葺的初衷是让弟子们练武的，但是长时间没人搭理长满了不知名的花儿藤儿的，成了一个大花园。广场外面是天空，上面也是，下面也是。是的，这藏书阁和这广场建在一块悬空的小山上。对面是两座挨着的小山峰，连接处有一处小瀑布，不知道那瀑布里的水从何处流来又流向何处去。沐雪扭头看了看左右，也都是这样的悬空的山峰或大或小或独立或挨着或者藤蔓相连。“好美。”她忍不住赞叹道。

重玄笑道，“是啊。这山上有着数不尽得神鸟灵兽。你还不知道吧，我们师门的特点就是召唤灵兽。”

这个她确实不知道。虽然藏书阁里有不少召唤灵兽的书，她也都看过，但从未召唤成功过，所以后来就都跳过不看了。

“那边是灵兽山的入口。”沐雪顺着重玄指的方向西边看过去，除了悬浮的山峰她什么也没看到。

“可能太远了。”她说，“我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