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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绿树清水蓝天艳阳,好一片无限风光。
一群队伍行驶在山间野路。
队伍中间护着一辆轿辇,轿棚上两尺半宽的白玉丝带,随风摆动,飘飘摇摇似是起舞。丝带布满车身之余趁着银帘,有闪晶晶的亮光晃动,低调不失华贵。
车前两匹雪绒白马毛色毫无杂质,顺滑马鬃油油漂亮,一看马儿就知道不仅喂养精心,照料有加,调教的也十分高贵。马儿拉动的似乎不是轿辇,更像拉着天空缠绵的白云朵一般,马步轻盈,不急不缓,连马蹄哒哒有序的声音,都似一段美妙旋律。
赶车女子轻卡了缰绳,生怕勒坏马儿脖子似的,更怕轿辇里的主人受到一丁点颠簸,整个队伍便停下来。
女子柔声细语间还带着几分字正腔圆,似是练过功的,再怎么知书达理,气息不比大家小姐那般柔弱:
“主子,就是这了。”
女子等了一会会儿,轿辇里才发出一声回应:
“嗯,是个灵秀之地。”
“二宗师盘的。”女侍颔首,毕恭毕敬回答。
“大宗师观的吧。”轿辇里的声音,不刚不柔,不低不沉,不粗不细,刚刚好的声线,任谁听上一耳朵都想再听上一耳朵。不过,接着传来一两声咳嗽,压的极低。
“嗯,大宗师夜观微光,一道流火划破天际,殒没的正是这个方向,所以二宗师请示陛下,盘下了这带山川。”女侍故意绕了个弯子,和自家公子多搭两句话,心里满足极了。只是听到公子咳喘,又在心里悔过,不该让主子多费口舌,回去定是领罚。哀叹着,自家主子真是公子的身子丫鬟命。希望这次,公子能快点康复。
“大宗师有心了。”
女侍正是大宗师钦点,自幼陪伴主子左右。听到主子一声赞叹,行礼谢恩。
歇了一会儿,轿辇传出了命令:
“准备吧。”
女侍便向队伍两边的侍女一摆手,马身两侧的两对侍女见令,有序的搬运车梯,打开轿帘。
又等了片刻,车里的主人终于探出身子。
他一席白糜披肩,身着银线绣制的祥云锦袍,腰带束的很是整齐。大概是长年病弱,身形较瘦,身材简直可与大家闺秀媲美。尤其他的腰比一般男子的腰更细些,腰间一块品质极佳的奶白玉佩,服服帖帖的悬在腰带。无论穿戴与动作,都昭示出这位公子身份不凡,地位高贵。
只是,他头上顶着一个白色遮帽,顺着帽檐泻下三尺纱丝织就的白娟,遮住了面部五官。
女侍和队伍其他侍从见主人身形,纷纷低下头去,无一敢抬起,连马儿也弓起脖子垂下眼皮。
女侍举双臂高过头顶,扶住主子娇贵手臂将其引下辇车,顺势提起主子披靡的末端,跟随走到泉湖边。
待主子站定,女侍挥了一个手势,便连同身后所有人纷纷从后背拿起帽子自行带齐,遮住脸面。
侍从的帽子和主子是同款,只是质地不一样。
一行人遮好面后,行了退礼,悄无声息中便隐没在了周身树林,连同车辇一起干净的不露痕迹。
泉湖边的人,好似费尽力气才解下大糜,接着脱下袍子里衣长靴。
不得不说,在这四伏暑的天气里,穿这么多也不嫌热,到底是病还是体质问题都无从答起。
他没入水中,泉水的温度其实很适中,但对他来说简直是太烫了。
不一会儿,蒙着遮帽的脸就红润几许,好生闷得慌。
这才想起来伸手去摘帽子。
泉湖不大也不小,刚好能游上半个来回。也只有游水,他才觉得轻松许多。
这位公子便是——
“啪!~~~~~~~~~”
甭管这位公子是谁了,一个从天而降的人肉包子,不偏不倚砸中了他,生死难料。
这就是传说中的“祸从天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