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都百里开外,无安收了缰绳,下了马,把傅大小姐扶下来,一拍马屁股,马儿便自寻青草去吃了。
“虽说我这宝马良驹日行千里,还是适当休息一下吧,骑了一个多时辰,想必小姐也累了。我们整顿片刻再继续赶路。”
岂止是累,付小钱在马背上颠簸的骨头都快散架了,屁股不是屁股、大腿不是大腿。下了马后如丧尸一般只能僵硬的挪动,说话的力气都没得。
她本以为骑马是有趣的,短暂的,体验的。出了城没多远应该会有公交站什么的,冀州(河北)那么远,怎么也得坐车走吧。
开始在马背上颠颠儿的觉得挺新奇。然鹅,两人骑马踏进,道路越走越偏。一路都没落停,愣是跑了几十里地。
眼前,只有一片大树林加一条大宽河。河边子全是石头,干净是干净,咯咯愣愣的野地荒无人烟啊,哪有车的影子。这要是被坏人按地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一时半会儿起不来。
付小钱抓着马鬃的手也早已僵硬麻木,无法动弹,抖抖嗖嗖问道:
“无安,我们到哪了...你确定这是去冀州的路吗。”她十分怀疑,无安是个好人吧冀州应该往南吧,估摸着时间和太阳方位,她们好像是往东边走呢。
这小哥哥不会是仗着有点颜值当骗子吧。不会是人贩子吧。不会把她拐到大山沟里卖了给人当媳妇生猴子吧...
“我们大约行了三分之一的路程了,天黑之前肯定赶到,放心吧。”
无安选了一根树叉,还好随身配了柄短剑,砍下树叉削吧削吧,便成了根利器,袍襟往腰间一别,脱了靴子、挽起裤子,就趟下水去。一根木叉一扎一提,尖头末端扑棱着一条鱼。
付小钱看他这般动作,自我感觉内心戏过太足了,是她担心多余了。可又不禁疑惑,于是追问:“我们不会一直骑马吧?”
“对啊。”不然呢。
和小姐共乘一骑,无安心里倒有几分美滋滋的。以前他咋没觉得带上个小姐浪迹天涯,既浪漫又甜蜜呢。
付小钱:天呐,车呢??!
好几百公里地,不坐车吗——付小钱心态崩到即将坍塌。
“附近没有公交车什么的吗?”
河是野河,鱼肥又多,无安正专注捉鱼,也没听大清小姐在说什么,只“嗯,啊”应付了事:“车跑的不快,骑马更快。”
别闹,四条腿的哪有四个轱辘的快,就是突突突的拖拉机也比马快、坐着比马舒坦吧,车兜儿里一趟,还能当个露天卧铺睡呢。
付小钱原地坐下,恨不得变个农用机车出来。怎么寻思怎么别扭,从落崖到现在总觉着哪里不对。
无安抓已经到好几条肥鱼了,嘚嘚瑟瑟过来显摆。
“有好吃的了,这河里的鱼可美味了,清蒸最好,得空我差人再来捕一网给你尝尝。”蓝孩子嘛,在异性面前就是喜欢装(逼)吹(虚)夸(大)。
开心的找了干柴生火,架了鱼先烤着。寻么寻么树枝头,有鸟窝。三两步轻如猫窜上树,运气真好,掏到几枚鸟蛋。
付小钱:她能吃下一网的鱼吗!当她是熊还是猪...
这里的人阔气的不要不要的。元沐白要送她两车砖头子,无安送她一网鱼…麻蛋,吃不下也想要,一条鱼10块钱,一网鱼也好几百块吧。无安不会给她开个空头支票吗。
是了,就是这些不对。她遇到的人不对劲。不说别人,就眼么前野外生火,抓鱼上树的功夫,断然不是一般人学的来的。
“你经常在外面?”付小钱心生疑惑,遇到个野外生存爱好者吗。
“...”
无安都快落地了,顺着树干脚一滑,差点扭了,傅大小姐起疑了?自己没暴露身份吧。
“不算经常。”
“哦。”那他这不符合道理啊。还有,“你会功夫?”武校毕业的未必能飞上天吧,还是带人一起飞的那种。
“强身健体,保命而已。”无安扒拉扒拉火堆,鸟蛋不大,扔里头差不多熟了。
干粮也在烤架上一热,剥了蛋壳夹入馒头片,再夹上几根傅小姐的腌菜,一个蛋夹馍馍送入她手中:“尝尝。”满眼期待。这是他在西县学来的小吃,不过人家里面夹肉,这里食料不全,用蛋代替。比干啃干粮好吃不止一倍。府里的名贵佳肴固然美味,民间小吃也别有风味啊。
“谢谢。”虽然又饿又渴,可付小钱一点都吃不下,两眼发直若有所思。
倒是无安和不远处的马儿吃的欢快。
“小姐为何要去冀州。”无安挑出个话头。若不是亲眼所见傅统领的接迎队伍,他还真看不出眼前这位小姐就是大皇子未来的大王妃。
“我家是冀州的。”
哦?未来大王妃是冀州人士,难道说时间短,打听的消息有偏漏?难不成统领大人祖籍冀州。
宝都有这么一位生于冀州的大人物,怎就没人提起。
付小钱:“你呢?也是冀州人吗。”
“在下州来人士。”
“州来是哪里...”学地理不记得背过这个地名。
“淮河一带。”
淮河,长江淮河?“上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