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史黄大人正了正官袍上的褶子,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大喊一声:“来人~”
这是要动兵的节奏了。
他可是有备而来的,速战速决,不想多浪费时间再装了。什么狗屁大皇子,就算是条龙,离开了海天云雾的地盘,搁浅在了泥潭,也难抵地头蛇的毒。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活该被宰。不好好在宝都待着,不带一兵一卒就敢来冀州平乱,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带个遮帽谁也不知道大皇子长相,失手错杀又如何。
大皇子啊你本就不该来。况且还有人给善后,本官怕啥。
“还不来人!”冀州史喊完话也不见人来,以为外面的人没听到,清了清嗓子再次喊了一句,“来人呐,大胆草民,冒充皇子,拿下。”
大厅里哗然之声渐渐四起,冒充皇子?是“皇子”胆大冒充皇子,还是冀州史胆大颠倒黑白,捉拿“皇子”?
“对,他不是大皇子,大皇子已经被刺客杀死在关外的路上了。”忽然有人跳出作证。不论大皇子假死真死,做实了大皇子已死的消息,今天还兴许有翻盘的机会。
既然上面铁了心要查,真是查到在座某些人头上,横竖都是死,冀州史黄大人都不怕,那他们这些同党抱起团也就豁出去了。
翻盘一局的话,说不定以后在大唐乃至冀州都是只手遮天的事了。
元沐白按捺着皇子威怒,很好,终于有跳出来的,他就是要看看,反叛的党羽都有谁!浑然不觉他大皇子虽没有一兵一卒,缺轻而易举暴露了被斩杀的危机。
就在大家七七八八附议时,门口终于见到个人形。
冀州史大人心里得意着,他的人总算听命的来了。见座上大皇子那满是沉默不安的样子,是不是吓得不敢说话了,辩解已经无用,他跑不了了。
“你们在干什么?”
忽然,冀州史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女娃子的声音,心下一惊。回头只见付小钱手里晃荡着一块牌子,悠哉悠哉的进了花楼大厅。这是谁家小姐,走错地儿了吧,捣乱不能挑个时间和地点?
他的兵呢?!
付小钱的声音已经让冀州史得意的表情凝至在了厚肉的圆脸上。然而,当冀州史看到付小钱手里的牌子时,心下则是一沉。坏了,千算万算,没算到半路冒出个“统”字号的兵符——宝都统领守备军!统领军不是只负责宝都皇家安危吗,之前并未收到消息说统领军会来啊。
元沐白真是伤透了脑筋也想不明白,明明傅大小姐在楼上雅室睡着,还特意命人好生看管房门,以防不测。她怎就从大门口进来了。她若有个闪失,那母妃还出不出得来钟元寺了??!这不省心的货。什么时候能不给他再添乱子。
“是你刚刚喊人吗。”付小钱对着冀州史黄大人问道:“你们干嘛呢。”
不等李大人回答,她看到舞台上坐着的人,激动的不得了:
“哎,元沐白,你好——”一个“了”字还没发声就改成了“啊”,情急的问话转为礼貌性打招呼,“你好~啊。”
付小钱不算太傻,机灵起来也知道暴露元沐白的伤势不太好,只要他不在花楼出事就行。“呵呵两声”遮掩过去,还好及时把住了门,又差点说走了嘴。
不过直呼大皇子名讳的女子,不仅让大家意了个外,还轻而易举戳破了刚才冀州史和其同党的谎言。此时,大唐县史已经回到大厅,正巧赶上这一幕,于是斗着胆子,反击冀州史:“黄大人,你污蔑皇子,该当何罪!”
“仅凭一女子的话,不足以证明什么。”冀州史之所以说这话,手里其实有底牌的。就算座上那位是真的大皇子,恐怕他现在也无法证明真身。因为行刺虽然失败,但大皇子落荒而逃,不慎被枪戟挑走了腰牌。这便是他在此嚣张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