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走出一位个子极高、长相和南国人完全不一样的中年男子,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张纸,呈给秦风。
“这是”秦风拿起纸,看向苏孟。
“这是我们美梦成真店员春困姑娘的卖身契,她在十六年前,也就是五岁的时候,已经被她亲爹给卖了。大人,那卖身契上面有时间,您可以看看。既然卖身契都签了,那春困姑娘可是和这位原告一点关系都没有了。大伙说说,是不是有这个理?”
本身杨老头那段要钱的言辞就激起群众的反感,现在还听到他把五岁的孩子都卖了这一说,更是让人群愤概,苏孟刚说完,大家就怒声讨伐起杨老头来。
“即便是有卖身契,那也不能割断父女之间的关系!”杨老头继续诡辩。
“老人家,您识字吗?”苏孟把卖身契从台上拿下来放到杨老头眼前,“这上面白纸黑字写清楚咯,从此契约生效开始,春困姑娘就和您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这可是您当初自己画了押的,现在又来扯什么不能割断父女之间的关系,这不是违反契约吗?再说了,您这会儿冒出来要春困姑娘赡养您,可是请问您尽到做父亲养育孩子的责任吗?怎么,春困需要抚养的时候您卖了她,现在能挣钱的时候您跳出来把她告上府衙要求她赡养您,不耕耘只想着收获,一本万利的买卖,您这算盘打得可真精呀!”苏孟越说越激动,把那杨老头逼得节节败退。
“你,你,你!”杨老头手指颤抖着,指着苏孟却又说不出话来。
“至于您告我打您,不好意思,把您扔出店铺的是小店的客人,不是我怂恿或是指使的,您呀横竖都告不到我。恶语相向这一条,民女倒还想问问秦大人,咱们南国律法里面针对这个有说什么惩罚机制吗?”
秦风略做思索,摇摇头:“本官也算是熟读律法,还真没看过有说恶语相向的惩罚的。”
“所以呀,本案该怎么判,秦大人应该心中已有定论了吧?”苏孟福身行礼,想趁热打铁把事情了解了。
秦风颔首,对着杨老头说:“老人家,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杨老头落了败,耷拉着脑袋,露出一副孤苦无依的样子,他摇摇头,对着春困就抹眼泪:“二妮呀,俺知道你恨你爹,可是俺当年确实是穷得揭不开锅,才想着卖了你的。现在你几个弟弟都大了,该娶媳妇了,俺没钱呀,没钱就娶不了媳妇,你忍心看着你亲生弟弟打一辈子光棍,忍心看着俺们杨家绝后吗?”
“笑话!有手有脚怎么不自己去挣钱,还要姐姐来贴钱娶媳妇?”苏孟越听火气越旺,“现在没钱娶媳妇要姐姐支援,将来养孩子肯定也要姐姐掏钱,说不定一家子吃喝拉撒都要来吸姐姐的血!怎么,女儿就是生下来就得养活一大家子人,连同弟弟们的家人都得养吗?再说了,你们杨家绝后又是如何?难不成你们身上流的血不一般,非得传下去?既然这么不一般,那怎么连媳妇都娶不了?我说你们要点脸行吗!”
这般有违常理的话从苏孟嘴里一阵一阵地冒出来,可把小桃和春困吓得够呛,秦风虽知道苏孟厉害,但也没想到她会这般厉害,又是把惊堂木拍起,宣布罪名不成立,叫衙役把他们带出去。
出了府衙,苏孟的怒气还没有消去,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那些个男子,她恨不得上去揍他们一顿,问问他们有没有女儿,对女儿好不好。
小桃紧紧跟在苏孟身后,生怕她一时想不开真去和别人打架,那可就丢人丢到家了。
“小姐”
春困小声唤了一声,双目满是悲伤,上牙紧咬着下唇,似乎是有难言之语。
“春困,难道你”看春困的表情,苏孟大概猜到了春困的想法,原本怒气冲天的整张脸瞬间冷如冰霜,“你可想好了,如果你去支助你那几个弟弟,美梦成真就不会有你的位置。”
“小姐。”春困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直接跪了下来,“春困感谢小姐这段时间对春困的照顾,小姐从来不把春困当成下人,从未苛责打骂春困,今日甚至还帮春困出头,小姐对春困的恩情,春困没齿难忘。可是,可是小姐”
“我今天心情不太好,不好的话什么的不想再听了。”苏孟直接打断了春困,“我给你一晚上的时间思考,想好了,再告诉我。小桃,还要瑟尔,你俩陪着春困回去吧。”
“那小姐你呢?”小桃问道。
“我?”苏孟望向远处,难得一见的忧郁之色在她脸上浮现,“我想一个人到处走走,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