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魔女？”

“伽……伽娜……蒂？”

由检小时书念不多，却好看闲书，其中《楞严经》有载：“不断淫必落魔道，上品魔王，中品魔民，下品魔女。”在诸多佛经中，魔女极尽淫荡**，化成美女吸食男子精血元神，引导凡人堕落。

“直接叫我‘奏’亦可。”奏听到承恩念得佶屈聱牙，便改换比较顺口的名字。又见由检向她投来戒备之意，摇头叹息：“放心吧，我可是很守诺重信，决不会背叛你。”

由检听罢，仰面大笑，配上他现在这副尊容，几与疯子无异：“想我满朝文武百官，平时大喊万岁，今朝俱作鸟兽四散，甚至倒伐相向。人言不足信，倒是神魔言而重信，可笑可笑。”他右手一扬，由衷允诺：“好！若然魔女能助我尽驱逆贼，重振山河，则封你为皇后，何如？”

由检一股斗志涌上来，心想自己已逢绝处，无力救国。魔女既是妖邪，总该有法宝奇术，也许真的能清除匪党。人力不足以逆天，那么就让魔党扶助一臂之力。

岂料奏听闻封后之事，乐不可支，笑得轻蔑，毫不尊重。承恩不满，想她自称魔女，恐怕真的会淫邪秘法，万一对皇上不利，岂非危险至极？

“妖女，圣上万金之躯，休得无礼！如果你想对皇上有不轨企图，承恩一定不会放过你！”

奏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徐问道：“你知道我的年岁吗？”

由检观其容貌，不逾十七十八。惟魔女非人，擅以外表惑人，则不可轻易以貌取人。倒是承恩见由检沉吟太久，尝言道：“黄毛丫头，观汝稚嫩之容，唯言辞大胆，岂十有五六耶？”

奏举起双臂，在胸前交叉：“错。”

由检不欲浪费时间，陪她玩猜岁数游戏，直问其龄。奏右手拨过右耳的发丝，淡然道：“时间太久，我都忘记了。不过肯定，至少逾千载以上。”

人称万岁爷的实际只有三十多，反之外表十五六者却有千岁以上。由检及承恩难以置信，遥想戏曲小说中，凡人之于仙人，不正是蜉蝣之于乌龟，难望其寿尽。

“不用惊讶，同样是魔女，比我更长寿的大有人在。”奏好似忆及某些回忆，语带苦涩道：“我应该是最年青的魔女吧，哈哈。”

由检尚有几分怀疑，未曾释疑。盖容貌衣裳可易，名字身份年龄可诳。

“即使如此对我来说，你和初生之犊无异。你对年上有性趣，我对小婴儿可没有兴趣。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

承恩正想出言，由检制止他，终于愿意走出来，面对面立在奏跟前：“那么魔女大人，你想要我献上甚么？”

“唉呀，我都未想到。”奏一掠长发，金丝于晨光中飘扬，那一幕风情万种，彻底烙印在由检的瞳孔中：“将来帮你恢复江山后，再行找你讨还。”

看见由检脸上阴晴不定，奏只能无奈摇头：“放心，不会吃了你，而且对你及子孙有利。”

“当真？”

“江山社稷，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出手救你是有目的，方便我完成某些事。”奏侧侧头，最后决定坦白道：“如果你死在此处，将来会发生更加悲惨的事。”

“愿闻其详。”

奏指指地面道：“如今攻入大顺的军队……”

承恩出言纠正：“贼匪！”

“军队就是军队，贼甚么匪甚么？连贼匪都打不过，你又算哪根葱？”

“妖女……”

奏无视承恩，继续向由检说明：“别看闯王风光，过不多久就会覆灭？”

“莫非是犬子率领各地勤王军反攻，驱逐反贼？”

奏听后一愕，不怀好意地笑道：“确实是勤王，只是不是王子，是清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