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肤组织DNA对比结果出来了，甩棍上的皮屑的确是胡阳留下的。那本《御世养心录》也有胡阳的指纹。经过我们化验，每一张纸都事先在高浓度的氰化物溶液中浸泡过很久，尽管现在气味很淡，但如果长期接触依然会中毒。”

周扬点了点头。他在胡阳家花了不少功夫才找到那本书。发现时，书本还散发着极淡的异味。可想而知严彬当初天天接触的后果。

墙上的时针指向6点，已是下班时间。相较局里其他部门，刑警队基本很少准点下过班，大家都习惯了。

付萧瞥了一眼审讯室中的胡阳，这哥们看来是想玩持久战。

“我来点外卖了，大家想吃什么就说，今天我请客。”付萧爽快地掏出手机。

周扬被他的“大手笔”愣了一下，乐呵呵地拍着付萧肩膀说：“黑椒牛排拌饭。”

“我要卤肉粉！”秦诗雨飞快地举起手。

江浩提议：“我觉得大家一起吃个披萨会很棒。”

“好建议。”谢瑶点头。

“再来份水煮，哇太爽了~”…付萧综合大伙儿的意见下了订单，最后又额外加了一份土豆丝盖浇饭。

周扬进入审讯室，决定亲自审问。

“胡阳，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掌握了你作案的关键证据，劝你还是尽早将犯罪事实陈述出来。”

胡阳听到这话，麻木的眼神动了动，目光转到周扬身上。

“犯罪事实？就算说，我也只跟打败我的人说。”他有些嘲讽似的看着周扬，“你…不够格。”

啥玩意儿？都笼中鸟了还这么嚣张。周扬当场就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你以为自己是谁？肆意杀人，草菅人命的货色，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条件！”

胡阳见他发怒，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付萧见状走了进来，朝周扬低声耳语了几句，周扬听罢点点头，随后离开。

“你觉得我有资格跟你聊吗？”付萧拉过椅子，在胡阳面前坐下。

胡阳听见声响，睁眼就看到了付萧。

“我欣赏用真正实力打败我的人......你做到了。”胡阳冷冷地说。

付萧淡淡一笑：“谢谢夸奖，现在说说你是如何将严彬带入死亡的吧。”

“在此之前，你是否愿意听我讲个故事？”

“洗耳恭听。”

胡阳见付萧是认真的，他嘴角微微上扬，应该是个难得的笑意。

“…有个小男孩从小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他母亲因难产早早离世，他的父亲常年酗酒，喝醉了就回家打他，一直打到遍体鳞伤。他很想逃跑，离开这个难堪的家。可是他也不知道去哪里，于是这个孩子就这么默默忍受着痛苦，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遇到真正爱他的、关心他的人。”

“几年过去，男孩通过勤工俭学，终于上了全市有名的高中。有那么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努力终于有所回报。然而他始终没有料到，真正的黑暗才刚刚开始！”

付萧微微眯眼，这个故事明显是说胡阳自己，不过从叙述的角度来说，代入感很强。

一个孩子若是从小生活在恶劣的家庭环境中，他就容易产生不健康的心理，比如自卑、自闭或者有暴力倾向，为后期形成犯罪行为埋下不良的种子。

“男孩的班主任是一个极其严厉的人，平时总是板着个脸。在他的课上，有着和其他老师截然不同的教授制度。所有人不论身高，座位都在他的课堂上以成绩重新排过。只要他提问，无论学生想不想回答都必须举手，答不出来就罚站。学生们对他都非常忌惮。男孩生性寡言，常常因为举手慢了或答不出题被班主任责骂。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当自己老师？难道严苛就能教出所谓的人才？！”

胡阳的语速渐渐加快，心中的不满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