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香客栈的店小二瞧见了御韶安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将汗巾往肩上一搭,恭恭敬敬地赶过去问安,“二爷,您来了,您要的包厢一早就备好了,楼上请。”
御韶安点点头上前。
正巧楼上一群人下来,御韶安瞧见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但一时没想起来是谁,这时暗卫忽然现身,到御韶安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御韶安便转头朝着大堂环顾一圈。
大堂里的客人都连忙扭过头,目不斜视地盯着桌上的菜。
这位爷虽然长得好看,却不喜欢被人目不转睛地盯着。
御韶安注意到角落里有一对盯着自己这方看老夫妇,眉心蹙了一下。
“他还没到?”他移开视线,开口问道。
堂中有人对视一眼,暗暗伸长耳朵打探。
“回二爷,七皇子已经在来的路上,应该快到了。”暗卫小心翼翼回道。
“到了让他滚去门口站两刻钟。”御韶安冷冷地道。
暗卫面色为难,只得低着头应是。
堂中的客人或多或少都偷偷打量他,听见了话心中皆是一惊,埋下头去,生怕无端惹怒了他,御韶安嚣张跋扈肆意妄为在盛京是出了名的混,除了当今能管教一二,还真没有被他放在眼里的人。
虽然早闻他殴打皇子朝臣,到底没见过识过,没想到竟敢如此对待七皇子。
等上了楼梯,御韶安忽然转身看向正迈出客栈门槛的那群人,那个有些面熟的人他想起是谁了。
是荣华长公主的嫡次子容奕。
那拨人里混了个身材娇小的女子,他盯着黎缈脖子上的锦鲤银项圈,不知道是不是认错了人。
那小矮子似乎高了不少。
昨晚她站起身子来时,他便在心里估摸出她的身高,比现在矮了近六公分。
很快那群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见,御韶安也不再纠结是不是认错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大堂中的客人们都快速扒了饭结账离开,或是上楼去客房休息,这已经不是个安生地儿了。
一会七皇子到了要是真被罚站在门口,被他们撞见了糗事,指不定会拿他们怎么撒气。
虽然这事稀奇难见,但保命要紧。
大堂中哗哗啦啦走了一大片人,但也有人没走,或是傻大胆真想看个稀奇,或是别有用心之人。
几个穿着麻衣布衫的人用目光在扫过每个上楼的人。
角落里老夫妻也跟着起身,那妻子头上戴着几根银簪子,缠了青灰色的头巾,面色苍白,眼睛周围有些青乌,看起来似病入膏肓。
她一直在咳嗽,咳得惊天动地,大堂里的客人们都替她觉得难受。
“你身子不好,我先扶你回屋里休息再去请大夫给你看病,你放心,能治好的。”
“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子得慢慢养着,越心急越难治。”丈夫扶着老妻的胳膊,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老妻的背,安慰道。
坐在他们身后一身蓝布衣的男人目光幽深地老夫妻身上扫过,他蹙着眉去看那个说话的丈夫,看清了脸,眉头松了下来,又去看他搀扶着的老妻。
目光移到老妻的脸上,老妻一直用白色方巾捂着嘴咳,遮住了半张脸,男人的眸中带了一抹疑色。
老妻停了咳嗽,似乎想说话,紧接着又是一阵猛咳,那白方巾很快渗出大片殷红的血来,男人眼中的怀疑散尽,移开目光。
客栈外面疾速驶来一辆马车,小厮伸手去扶少年下车,“殿下,小心脚下。”
清俊少年却急冲冲地推开他跳下马车,虽然他在皇祖爷爷约定时间的提前一刻钟到了,但谁知道皇祖爷爷会不会搞他,只要他先进了包厢,皇祖爷爷便没法子找他错处。
他急着进客栈。
“殿下,您来晚了,二爷说让您在门口站两刻钟才能进去。”御景奚刚刚踏进门槛,眼前就出现一道黑影。
御景奚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我没……”来晚啊。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暗卫神不知鬼不觉地点了他的哑穴。
御景奚有苦说不出,只能哭丧着脸去罚站。
他没来晚啊,他还提前到了,皇祖爷爷也太卑鄙了,变着法折腾人,看来下回他叫他多久到,他得提前半个时辰去。
但站在门外也太丢人了,御景奚祈求地看着暗卫。
在门里罚站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