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好。”钱员外呼了口气，像是放松下来。

“不过具体我也不清楚，这里似乎并没有灵族的气息，反而有鬼气。”寻常鬼魂的鬼气，连怨鬼都算不上。

“所以今夜我们必须查探一番。”花舞突然插到。

“可以可以，留多久都没问题，一定好吃好喝供上。”钱员外眉间微拧，似有无尽忧愁。

“不必，果腹即可。”花舞道。

钱员外叹了口气，道：“真没见过你们这样的道士，太君子了。”真的只是道士吗？

人，真的是一种奇怪的生物。先前的那些道士骗吃骗喝，钱员外觉得恼人，可现在遇上君子的道士，钱员外反倒觉得对方更有所图。

花舞涉世未深，自然不懂钱员外心中弯弯道道，只道：“降魔驱鬼本就是我们这些道士的职责所在，称不上君子。”

一旁的上香看着好笑，果然是个小娃娃，什么都不懂。

是夜，月光静谧而皎洁。

晚风习习，拂过屋檐上的两人，衣袂翻飞，飘带轻摇。

“有鬼气。”花舞轻声道。

“嗯，看来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上香轻抚下巴，风，乱了他的发。

已而一个黑影掠过，入了钱姑娘的闺房。

“来了。”

屋内，鬼影飘到床边，驻足。

许是鬼影阴气寒人，床上的女子微微蹙眉。

“咯咯咯咯咯——”鬼影发出古怪又渗人的笑声。

“阿袁，阿袁，阿袁……”鬼影的声音僵硬，仿佛在干念着某些文字。

他从床的这头飘到床的另一头，一直在床边徘徊。

“阿袁，阿袁，阿袁……”

俄顷风起，上香入室，手中握一符，只往那鬼影头上按。

鬼影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原处。

上香扑了个空。

“捉到没？”花舞从大门进入。

“没有，有人暗中协助。”

“如何说？”

“对方明显是个刚成鬼的小鬼，不足为虑。”上香捋着一束发，道。

“但他背后的人，可以说实力凌驾在我们之上。”

“而现在，我的实力——不要说与巅峰状态比，就单单说平常的法力，也十不存一。而你现在是……”上香欲言又止。

“所以接下来如何做？”花舞道。

上香道：“还能做什么，趁现在天黑，赶紧跑吧！”

花舞盯着他：“这是在毁约。”

上香挑眉：“哦？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

“……没有。”花舞低下头。

上香道：“那就是了，你现在只是一介凡人，连修士都算不上，还没认清自己的力量吗？玉君。”

“玉君”两个字从他嘴中蹦出就是讽刺，花舞知道。

她也确实没这个能力做这件事，她也没资格让别人收拾她的烂摊子——这本就是她自己许下的。

她认得清自己，可惜，她，从未承认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