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槽？”

“对啊。”

“我没这么想过。”

“可是一波三折听起来就像是吐槽，虽然不是很明显，但却包含了吐槽中的最高境界，就是用最简单的词语，一次覆盖所有的事情，就像是你这样，拿着一罐可乐，风骚的坐在月色下，然后抬头，富有感情的说出，‘一波三折’。”莫海耸拉着肩，插着手，看着高斯。

高斯举起手中的可乐，对着莫海：“受教了。”

“哪里哪里。”莫海摆了摆手，他起头看着头顶上方的月色，静谧美好。

今夜的月色出奇明亮，空中没有任何的乌云，就连星辰也都在缓慢的流动，莫海看着明月，脑海中依旧是在工厂内的所有场景。而又是想起了宋茜对着自己说出“走”的那一幕。那个时候的莫海，是绝望的，他知道，当时宋茜已经是下定决心选择了要与那些异变者共同的没入死亡的深渊，无论自己在怎么做，都不会改变，直到了高斯的出现，才是正真的将宋茜从地狱中给拉了出来。

对于莫海来说，能够见到宋茜活了下来，他内心绝非仅仅是用喜悦所谈。那一种绝处逢生的希望，是他希望能够用自己的双手去代替的高斯给予到宋茜，但自己确没有做到，有些遗憾，也有些庆幸。

遗憾的是自己没能够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而庆幸的是，原来在那一刻，这个世界上不止他一人是想要将宋茜从死亡的边缘拉出来。

“会长，谢谢你了。”莫海将视线挪在了高斯的身上。

“谢谢？我怎么听起来有些肉麻。”高斯打趣着莫海，神色也放松了下来。

“你觉得肉麻我也的说啊。”莫海一笑。

“你是指宋茜吧。”高斯喝了一口可乐，轻轻的打了一个闷嗝。

莫海点了点头。

“不用谢我，她是我的手下，救她是我的职责。”

“但还是要感谢你。我知道，过程并不简单。”莫海话中有话。而高斯也听了出来。

“和你说个故事吧，是发生在我爷爷的身上。”高斯斜靠在一侧的杆子上，闭上眼仿佛陷入了沉思。

“我出身在德国柏林的老城区，我爷爷是二战的光荣士兵，他当时也是处在一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那一年，他的耳边只有两种声音，一种是战友的咆哮，二就是那日夜不休的子弹声。”

“我记得他当时只有二十岁出头，大概和你一个年纪。就被当地的军阀给拖入战场，他的胆子很小，每次战争他都是会找出各种借口，躲在最后一刻冲锋。他很珍惜自己的命，同样也畏惧战争，他觉得那样的杀伐毫无意义可言，作为当时一名微不足道的军人，只能是成为了政治下的牺牲者。

“而在战争之后，国家也就只会是修建一座空灵的墓碑，用来祭奠一些甚至连名字都找不出的士兵，运气好的，或许碑上会有名字，值得后人称赞。而我爷爷他不希望成为只能是靠碑上有名才能够被后人铭记的人，他当时选择了退出，只为做一名后勤的医务人员。”

“所幸的是，他也成为了后勤的医务人员，之后的五年里，他几乎是远离的战场。”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他遇见了人生中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那个人，也就是我的奶奶，他的一生挚爱。”

“他们相爱甜蜜，任何人都无法将他们分开。唯有战争，在那一年，我的奶奶作为医疗护工必须要前往一线，由于前方战事的紧急，他在当晚就做出了一个决定。毫不犹豫。”

“他要和我奶奶一同的奔赴前线，他们不愿分离，哪怕是在战火中相拥。”

“不愿分离，哪怕是在战火中相拥...”莫海低声喃喃，也没有去打断高斯，只是有些感触。

“很快的，他们一同赶往到了前线。六年的时间里，战争几乎是消磨了一切，同时也来到了尾声，在最后一次的扫荡之战时，是在捷克以北的黑土地上，那一战堪称惨烈，所有的士兵包括了医护兵，以及我奶奶她们作为一名女性也都是提起了枪械，踏上了战场。”

“当时，他自然是一直和我奶奶在一起，只要这一战结束，他们就可以一同的坐上回国的卡车，然后幸福的在一起。可是，就在那片黑土地上，一些残留下的伪军，倚靠着死亡的信念，每个人的身上都是捆住了不少的炸药，在这最后一次的反扑中只为与德军同归于尽。”

“我无法形容那时画面。我爷爷他当时则立即的与我奶奶靠在了一起，直到了他的面前出现了一处爆炸，爆炸轰塌了一座碉堡，而碉堡之下是他那数十位的战友，他们还有喘息，在等待着我爷爷的救援。”

“战火不息，只要是在战场，任何一处都有危险，他本可以就直接牵住我奶奶的手，绕开碉堡，直接的离去。但是，作为一名军人，他的职责所在，他的信仰所在，他的国家所在。他只是松开了我奶奶的手，重重的与她亲吻。”

“他要求她站在原地，不要动，自己过去将战友给一一救出。很快的，他也做到了，在他那拼了命的动作下，碉堡内只剩下最后一名已经身亡的士兵倒在里面，他看着那名士兵，他觉得士兵不该是静静的躺在空凉的碉堡中死去。”

“于是，他回过头来，看了一眼她，像是在说‘亲爱的，还有最后一人，我们就能回家了！’”

“他再一次的进入到了碉堡里，取下阵亡士兵的军牌，然后为士兵默念了一遍伊斯兰教的真主前言，希望他的亡灵能够升天。”

“可是...战火袭来...”

“一枚榴弹直接的砸中了碉堡，碉堡瞬间坍塌...完全的淹没了一切。包括他...紧接着，我奶奶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已经变得如废墟的碉堡中，用双手拨开了几块砌石，然后终于是看见了他。”

“他当时已经是满脸的红血，我奶奶无论怎么擦拭都没用。而他，几乎是用自己仅剩下的意念开口，‘容，你愿意嫁给我吗...作为汉尼拔的妻子...’”

...这一刻，空气中寂静，莫海没有出声，高斯依旧是闭着眼；故事说到这也就结束了。

“那句求婚语，是爷爷对奶奶说出的最后一句话。”汉尼拔·容·高斯睁开眼，淡淡的一笑，每当回忆这个故事，就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他们更加幸福的事情了。

“你爷爷很伟大，你奶奶也很伟大。我相信，在最后那一刻，他们两是幸福的。”莫海跟着高斯一笑，那种尊敬是对故事中的两人由衷而发的。

“而我想爷爷他也不会后悔做出的选择，就算是再给他一次机会去选，他也依旧会是迈向碉堡，拯救出他的战友，哪怕要付出他一生的代价。”

莫海懂了，也明白了高斯为何不顾自己的性命也要将宋茜给救出。

他看着高斯，这个表面看似威严霸气，有些高冷的会长，内心实则是被一团属于自己的火焰所包裹，这种火焰，在面对敌人时会毫不犹豫的散发出燎原的熊熊烈焰，而你一旦成为了他的朋友时或者亲人后，他的内心这股火，只会让你感受无限的温暖与安逸。

高斯起身，拍了拍莫海的肩膀，然后轻声道，“早点睡吧，明天早上我们就会抵达马德里，至于安德尔与格温那边，应该是安全的，我们也不着急去与他们汇合。”

莫海点了点头，问道：“可为什么我们要先去马德里？”

“当敌人已经拔出剑时，我们手中的盾可不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高斯沉声，语气有怒意。

而莫海也知道，高斯会有计划，神盾局与九头蛇的战争并未结束，蒸汽工厂一战，似乎只是开始。而在高斯未来到之前，莫海格温与宋茜他们冲顶只能算是握着盾在反抗，而现在，高斯的到来，属于神战会的最高领袖，神盾局中的精英特工，就犹如那最为锋利的剑刃即将出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