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云清净大声呼叱,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奈何手掌距离额头太近,几乎是生死一线!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木棍从远处飞驰而至,猛烈击打在江信的手臂,瞬间破裂成木屑飞溅,江信不敌这股强力,踉跄向后倒去,只见一名红衣男子飞檐走壁而来,从天而降。
他以迅雷之势跃至江信背后,整个身形悬空一转,单足立于木桩之上,雄健的臂力揽住江信,倏而足尖猛踏,旋身回落至擂台上。
江信怔然望着他,无限恼恨,眸中泪光闪烁道:“霍兄……对不起……”
红衣男子剑眉高竖,面含威仪,神情却被阴翳笼罩,将江信半推开,气得说不出话来:“你真是……”
周遭人群一片躁动不安,各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细碎的交谈声彼此混杂。
“哟,这不是霍魁首吗!”
“霍魁首一来,那个灵荡峰的小子多半就要倒大霉咯!”
……
闲言碎语漫天飞舞,灵荡峰众人再度齐齐掩面,王清水憋屈地靠在陈清风肩头:“完了,完了,咱们灵荡峰怕是要变成武林公敌了!这红衣服的到底什么来头啊?”
陈清风被他一扰,更加心烦意乱:“你忘了?掌门以前说过,天下武学百花齐放,唯有一宗能集百家之长,居百家之上,不用任何兵刃,单凭一双拳头就能笑傲天下,江湖中人称之为武宗,台上那个红衣服就是……”
“武宗后人,霍潇湘,”红衣男子对云清净一拱手,“江信方才太冲动了,多有得罪,倘若阁下不肯罢休,定要决出胜负,那我来替他。”
“霍兄!”江信拦住霍潇湘,“这位少侠早已取胜,是我自己学艺不精又心智不坚,才做出了糊涂事!”
云清净响亮地嗤了一声,怎么越听越觉得自己成了那个无理取闹的人?莫名其妙!既是如此,那不无理取闹看看,岂不浪费人家一片苦心?
“好啊,你来替他!”云清净懒得拣回自己的佩剑,双目一睁,右手当即甩出了一柄灵剑,晶莹剔透的剑身灵光四溢,霍潇湘目光微凛,将江信推去一旁。
风醒眉头紧皱,心弦绷得笔直,忍不住往前迈了几步,王清水赶紧拦住他:“哎!风公子你上哪儿去?别怕,咱们大师兄还是挺能打的!”
风醒刚一愣怔,只听台上有什么东西发出脆响,定睛一看,云清净手中的灵剑被霍潇湘一拳挡下,两人用力相抗,耳畔的空气震颤不已,平地卷起狂风!
倏然间,灵剑裂开了几道细纹,逐渐扩散开来,云清净牙关紧咬,胸前的玉佩再度起了反应,霍潇湘原地不动,自如地添了三分拳力:“阁下还是尽快收手吧!”
“休想!”云清净激将不得,越发不依不饶,霍潇湘猝然回撤,眨眼间又猛袭过来——
只一瞬,拳风包裹灵剑,铮然破碎,云清净被掀出几米之远,风箱似的急喘,霍潇湘紧接着一记长拳,云清净挣扎着站直身躯,却早已来不及避开!
众人的脑袋前后左右地晃动,眼看要分出胜负,擂台之上骤然爆出刺眼的红光,云清净再睁开眼时,风醒已经挡了过来,而霍潇湘的拳头正好停在他胸前。
“你……”云清净想说他不要命了,可自己内息全乱,喉咙里涌上腥咸,根本说不出话。
风醒却镇定地平视前方:“聚英会讲究的是以武会友,你们彼此为友人抱不平,乱七八糟,冤冤相报,何必呢?”
霍潇湘那一拳堪堪止住,却不是因为他及时收手,而是他根本挥不出去。
风醒眼前仿佛张开了一道无形的结界,将这一拳嵌在其中,霍潇湘一阵惶然,盯着风醒犹豫片刻,向后退了几步。
江信即刻跑上前来:“这位兄台说得是,今日实在太过失礼,还望二位见谅。”
风醒和善地一颔首,转身扶住云清净,却被这位自己都快站不稳的仙尊大人一把推开:“不要你扶!”
“好好好,我不扶,你搭着我总行吧?”风醒无奈摊开手,云清净这才百般嫌弃地倚着他的胳膊,上前几步对江信和霍潇湘一拱手,补上了自报家门这个环节:“灵荡峰,云清净,方才自己掉下擂台那个是我门中老二,陈清风。”
陈清风扶着额头,哀叹道:“掉下擂台这件事就不用介绍了……”
江信连连回礼:“向来听闻灵荡峰潇洒快意,如今一见,果真名不虚传,若诸位不嫌弃,可入府一叙,在下定会尽心招待,以作赔罪。”
云清净瞥了眼江府门前忧心忡忡的墨倾柔,一口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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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英会召开期间,每日都有比擂,走了一拨人又来下一拨人,胜败乃是常事,无非为了争一个面皮上的光彩,真正想要战至最后、夺得聚英会魁首的人,其实屈指可数。
江信方才搏命一战,冷汗早已湿透衣衫,将灵荡峰众人带入江府之后,自己便先行回屋整饰,众人坐在江府的会宾阁内,好奇地东张西望。
阁内檀香阵阵,装潢古朴雅致,乍一看像是书香门第,坐了一会儿又能感受到官邸的庄穆森严,灵荡峰众人安静地守在原处不敢妄动。
陈清风拿出怀中的拜帖和信笺,对门口的小厮问道:“请问,江盟主现在何处?”
小厮恭敬答道:“盟主今日入宫面圣了,黄昏时分应能归来。”
“多谢。”陈清风一哂,将苏云开千叮咛万嘱咐的信又收了回去。
云清净正摁着祥瑞的头给他灌茶,闻言好奇道:“怎么?皇帝还要管武林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