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初见,若曾相识引思遐,无意重逢,揭一生波澜横划。
话说暮落尘带着紫辛,紫缆,主仆三人一路北上,能到迦南真的是非常不易了。
这还要从天道院说起,那日,三月的暖阳慵懒的透过云层,顽皮的从叶子们的间隙中跳到了地上,暮落尘斜躺在他的梨花木躺椅上,身上盖着条薄裘,微眯着眼睛,手持折扇轻轻的摇晃,另一只手上还捻着块桃花酥,好不快哉。
可惜他还没躺多久,耳畔就传来了紫辛的狮吼声
“不要打扰你家主子休息,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暮落尘合上扇子,往躺椅的扶手上敲了敲。
“主子,您别再睡了,这一天天的,你醒着的时间倒是越来越短了”眼见着紫辛又要走过来叨叨叨了,暮落尘连忙转移话题
“你刚刚这么大声叫我干嘛”心里还在吐槽着:也不知道谁是主子,这一天天的,尽是听你唠叨了。
“京城传来消息说,有雪人参的下落了,说是在古城莎车,我的主子爷,你可别躺着了,快起来起来,我们准备准备去莎车”紫辛说着便要把暮落尘给扶起来。
暮落尘用扇子轻轻打下他的手,笑道“你还真以为有什么雪人参,不过是骗人的罢了,要是真的有,这么多年了,这怎么还是个传说而已,而且这莎车古国,早就灭国了”
紫辛看暮落尘不为所动便急了起来“神医说有,那肯定是有的,况且这些年有好多消息都说雪人参在西域,偏偏你不相信,主子你要是不肯去,我,我...”
“要是我不去,你怎么”暮落尘睁开眼睛露出那澄澈的眼眸带着些许笑意,似一只小狐狸般偷偷撇向激动的面红耳赤的紫辛。
恰在这时紫缆端药走了过来,这种场面他已经见怪不怪了,近些年来,自家主子越来越大,主意也越来越多,这心里头也是九曲回肠,越来越难伺候,娘娘上回来信说可能是叛逆期到了,顺着他就好了,就紫辛这个傻小子还是一根筋。
紫缆示意紫辛在一旁安静的待着,待暮落尘喝完药时才开口道“主子,咱们在这天道院也待了5年了,萧然先生该教的都教了,您该学的也都学了,趁着现在陛下正值壮年,您也不必急着回京,何不走这一遭,就当是看看那大漠风光,且”
“且什么”暮落尘看着紫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紫缆斟酌了一下才答道“且主子当真不好奇迦南吗?不好奇娘娘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吗?主子不就是在犹豫这个嘛,借此机会,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去迦南一探。再者主子与洛少主多年未见,难道不想去见见故人吗”
暮落尘起身,慢慢的走到离得最近的一株桃树下,捻起一片花瓣,目光追逐着它随风飘扬,看着它飞着飞着飞去了远方,轻轻的道“也该是时候的”而后转身对不远处的二人说,“收拾下行李,明日便启程吧。”
是夜,梅苑,17岁的少年跪在地上,给面前年过八旬的老人磕了三个响头。老人坐在轮椅上颤颤巍巍的扶起少年,帮他拂去头顶上的落花,又如往常一般伸出满是褶皱的手帮他正了正衣冠。
“尘儿此去,正是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老夫老了,早已力不从心,只问一句,尘儿,你的心,装的下苍生吗”
“但愿益众生,以此庄严心。如地不倾动,如水普饶益。”少年脆生生的声音环绕在梅苑上空
“好一个但愿益众生,以此庄严心。尘儿,你自小便长着一颗七窍琉璃心,通透异于常人,然而,越通透,却越容易受伤;先生只愿你永保初心,勿被杂物迷失了双眼。罢了罢了,下山去吧”说完便向暮落尘挥了挥手。
第二天一大早,暮落尘便被紫辛和紫缆带着踏上了北上的路。三人走走游游,暮落尘看着什么新鲜玩意都要买一个说是收藏着,紫辛二人无法便陪着他一起收集,结果就是等到了岭北后看到马车上满满一箱的小玩意儿。
这日,他们停在了一个小镇,说是小镇,却比这一路走来的许多城内还要繁华。原因无他,过了这个镇,便是西域地界了,许多货商们都驻扎在此地,镇子就是他们的中转站,他们从圣朝各地运来物资,再借助商队去西域卖货。
紫辛晌午被暮落尘支去茶馆打探消息,到了傍晚才回来,回客栈后去了好几次净房才安稳下来“主子你可不知道,我这一下午是喝了一肚子的茶,才总算是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