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站在高台上的男人,巡视着下方整齐的队伍,微微点头。
“一!”
唰。
手中的弓举至身前,整齐划一的动作,让衣服摩擦的声音都重合在一起,在场地上放大。
“二!”
另一手果断的轻勾起弓弦。
男人再次点头,“拉!”
赵承安手臂提力,用力将弓弦向外拉起,柔韧的弦被引至满弓。
“射!”
嘣——
弓弦颤抖的嗡鸣。
“再来!”
“起弓——”
“一!”
“二!”
重复的口号,一次又一次的响起。
他们如今训练的长弓是一旦半力,对于大多数士兵的膂力要求并不算太高,新兵们训练起来稍显吃力,却也在逐渐的适应中。
引弓一千次的时候,赵承安的手臂已经疼到麻木,酸胀的肌肉颤栗抽搐着,全凭一股毅力支撑。身上的汗顺着胸口后背往下落,蔓延出微微刺痒的痕迹,然后很快又被另一颗汗渍覆盖。
他觉得自己两只臂膀重如千斤,反复勾弦用力的后果就是现在他的手指僵硬到无法自由蜷曲。
“小安,你咋样。”校官解散的命令甫一下达,酒子任就眼疾手快的扶了赵承安一把,“还能坚持不。”
“还行。”赵承安任由他搀着,艰难的将已经酸痛到极点的手咬牙举起来亮了亮不住抖啊抖的手臂,有些吃力的扭了扭,“你怎么样。”
酒子任这会儿也是粗喘如牛满头大汗,只是比起几近虚脱的赵承安,他还撑得住,将握着弓的那只手晃了晃表示自己没问题。
“走吧。”
赵承安被酒子任搀扶着,将弓放到了校场一侧的武器架上,这才软趴趴的往食堂走。
走出去没多久,赵承安觉得自己稍稍缓过了点劲儿,便拒绝了酒子任的继续搀扶。
他们都是接受同样的训练,就算酒子任的体力好,此时也不轻松。
赵承安使劲甩着两条手臂,放松着过度训练后紧绷的肌肉,一边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明天是不是有骑马?”
“好像是吧。”酒子任回忆了一下最近的训练,“应该是。”
赵承安心下一叹,看来今天的午休又泡汤了,明天是骑射训练,他得赶在这之前,给自己做对儿护垫。
要知道前两次的骑马,他腿上磨烂破皮的地方,现在都还没好呢,这几天走路很恨不得叉腿走,第一次骑马结束后,更是从脚脖子到大腿根,屁股蛋子,腰根儿,就没有一处不酸不疼的。
那次让他两天没能狠心穿亵裤,没安全感的很。
“你要不要护腿?”赵承安想了想还是决定对自己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