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隋玉被点名,恰好章栖宁抬眸看到了他,笑盈盈朝他看过来。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展隋玉轻咳了一声。“都闲着没事干?再杵在这信不信我扣你们工钱。”
展隋玉心里不乐意,来找我的,你们看什么看。
闻言众人立马识趣地一哄而散,展隋玉扣工钱,说到做到。
“你就是这么攒钱的啊?”章栖宁理了理身前的长发,偏头调笑道。
展隋玉走过去替她拂了拂身上沾到的雨气,拂完手停留在她腰间自然而然揽了上去,把人上下好好看了看。
“你怎么来了?你哥肯放你过来?”
见章栖宁对她腰上的那只手似乎没意见,他面上笑意更浓了些。
“还不是某人给我哥送了几本有他亲爹亲笔署名的秘籍,我又软磨硬泡闹得他没心思看书,这不就松口把我给赶出来了。”
章栖宁:“你就这么把你爹给你的秘籍送人了?家门不幸啊。”
“放我这反正派不上用场,物尽其用不好吗?你哥也不让你多添件衣裳,还下着雨,穿的这么薄...过来。”
到了里屋,展隋玉给她沏了壶热茶。
章栖宁接过手,“我走的急,也没跟十娘打声招呼。”
展隋玉在她旁边坐下,“放心,我同她说过了。她一只老狐狸都不知活了几百年了,这点事还放心上?”
话虽如此,但这短时间她对她也算多有照料,一声不吭就不见人,委实说不过去。还有上次说什么往东走比较好,她得找她讨个说法。
展隋玉:“你想去我便陪你去一趟,此事不急。”
章栖宁抿了一口茶,忽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看见陈林带人往臧府去了。怎么,是有线索了吗?”
展隋玉:“去抓王氏的。做贼心虚,晚上梦到鬼魂索命了,梦话里把她当年谋害胡氏的事给说漏了。”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千防万防,却防不过自己这张嘴。可笑啊。
“可能是看见臧锦添尸体旁胡笙的画像,以为是冤魂索命杀了臧锦添,害怕下一个轮到自己吧。”
“那倒也不尽然。”章栖宁道。
展隋玉看向她,“什么意思?”
“也许真的是冤魂索命也说不定。鬼神之说,玄之又玄,王氏那样的人不是死到临头是不会害怕的。家中死了那么多人她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为何轮到臧锦添她一下子就吓破了胆,还确定了凶手。”
章栖宁:“她心里有鬼,而且很清楚对方有这个能力做到这一点。胡笙,很有可能不是人。又或者还有别的原因。”
章栖宁见展隋玉好像并不意外。“你早就知道了?”
“跟你一样,猜到的。”展隋玉长叹了一口气,“前天你走后,我看到你没看清的东西了。不是鱼,上半身有人脸的——是妖。”
原来如此。她就想哪来那么大一条鱼。
展隋玉:“我猜他可能和胡笙有关,让十娘帮忙沟通了一下,证明了胡笙和吴清河下的水妖是同族。”
“胡笙和水妖有关...你怎么想到的?”
展隋玉笑了笑,“因为她给臧家带来的那笔巨款。”
一个不知是哪来的姑娘,身上却带着足以让整个臧家东山再起的金银...
章栖宁忽然想到了什么。
“翻船后沉进河里的失物!”
展隋玉看着她笑了笑,“可不仅仅是失物这么简单。我简单翻看了下以前翻船的失物记录,沉下去的除了价值不菲的货物外,更有不少金银珠宝、古玩奇珍。那下面可以说是堆了一座宝山呐。”
这样就说的通了。难怪胡笙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甚至能让放弃臧家的商家、钱庄回心转意。她根本用不上那些钱财,最后还不是任臧家要多少拿多少。
臧锦添这是娶了一座金山回去啊……
“怎么了?”展隋玉见她眼神忽然暗下来。
“臧锦添,拿着胡笙的钱,复兴了家业,娶了妾侍,有了儿子。胡笙死了,可害死她的人却好好活到了今天。我不信他一点都不知情,是他把这件事瞒了下来。”
展隋玉明白她的意思。
臧锦添娶胡笙的目的未必单纯,但人都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公子,王氏带来了。”陈林进来道。
展隋玉:“挺快的,这回她没折腾?”
陈林:“昨晚做梦还没缓过神来,听到我们来抓她吓傻了,直接拖过来的。”
吓傻了?呵。展隋玉不禁调侃道:“外面下着雨,老太太还好吗?别生病了回头还要衙门给她请大夫。”
他看向章栖宁,伸手道:“走,去听听这老太太能给咱们诌出些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