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耿颜这一桩,还有沐明之中音如两位最近下棋时闲谈提到最多的,也是那场比试中的霁欢。说的是,霁欢剑中透露出的那股子倔强和狠决,全合了迟默造她的那段时间的模样。而慈悲,则是源自于对末址苍生的慈悲。二者看似毫无关联又矛盾,实则全体现出对末址的坚守。闲谈到最后,又是对往昔的追忆,追忆之中是一两声叹息。
叹息之后,音师傅表达自己的看法,说是那些狠决的招式流风回雪,冯虚御风,他不甚赞同。对如师傅的原话是:“你欣赏的这种,为夫倒是觉得空有意境而无实意,若真是到了战场上,快准狠三字,赢面更大一些。”一句话,将如师傅得罪,二人在音楠面前的闲谈变成了一场争论。
音楠懒得听,看着那幅画想着父母说的倔强狠决一类,这里边的种种原委因由,倒是不指望末址上上下下都得体会清楚。
因此,耿颜搓手尴尬一笑未说明的意头就清楚了。
但小次山留霁欢在,音楠想着先前她没来由吐血的事情,倒仍是有些担心,时隔多日,得了空闲,遂遣正在廊下同栾亓和前厅的童子一道逗着蛐蛐的豆子回小次山,将耿颜送过来的这幅画送交给霁欢。
豆子嘟囔了一声,深呼吸了几口气又大声回音楠道:“君上,栾亓和栾修不是要拜姑娘作师傅么?您遣他俩与我一同我去小次山罢。”说完看了一眼有些慌神又不明所以的栾亓一眼,跟着道:“既然要成为姑娘的弟子,他俩能否就在小次山住下了?”
音楠好笑,若不是豆子现下提起,他都快忘记当时同霁欢的玩笑,对豆子说:“小次山拢共也没几件房子,栾亓栾修也不方便住过去。至于拜师嘛,正好你跑一趟问一下她的意思。”
豆子觉得自己无可辩驳,心中有些不悦,见栾亓仍是一脸不可置信,便朝他不满道:“你这是作什么表情,难不成拜姑娘为师傅还低了你的身份?”
栾亓想起霁欢同耿青穆打架时候的样子,忙摆手否认道:“能有霁欢姑娘当师傅自然是我与兄长的福气,只是我们在君上案前,具体的事情自然也当遵君上的意思。”
豆子无法,起身理了理自己脏乱了的裙摆,从音楠那处取了画卷独自个往小次山走去。
一路上她也还在想着先前霁欢比剑时候的模样,本是不觉得有什么,自己跟着姑娘照顾姑娘也有一小阵子,见她原来比自己想的更厉害,也觉得自己连同自己的一家子脸上都光鲜,熟料一日灰毛狐狸来找她玩耍,却在距离小次山竹舍仍有一大段路的时候就不走了,只邀她在小次山脚的一方池塘边上磕了半晌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