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只是浅笑着,没答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伊梵坐在她身旁,随着她的目光抬头看向天空。
“我还从来没看见过这个时代的天空,现在看,倒也是美的。”姜暖随意的躺在那张椅子上,却是沉沉叹了口气。
伊梵听着她说话,“听到他要选妃,什么感觉?”
姜暖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她想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我记得,他封姜语微为贵妃时,还不到三个月,我刚听到的时候,的确,有那么多的伤心,痛苦,愤恨,嫉妒,可你知道吗,不到四个小时,我就没有什么感觉了,连我自己都觉得那么奇怪,我怎么会没有感觉呢,原来,我对他并没有那么的喜欢,那么的爱,我所以为的情深之至,在那一刻,就像个笑话一样,破碎的一点也不剩。我无数次想,那么帅的一个男子,若是娶了妻,该是什么样的,可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才恍然发现,我这人,凉薄的很,持续不了多长时间。”
伊梵看着她,这个女子看着天上的星辰,眼里却没了往日的光彩,没了往日的笑意,失了以往的生气,可现在的她,似乎才是真正的她。
姜暖看着腰间的仕佩,摸了摸,突然有些伤感,“美好事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就好像一件东西,你看到他的美,突然有一天,他属于另外一个人时,会有那么一丢丢的痛心,可是很快就不存在了,因为自己清楚的很,他从来都不属于自己啊。”她说这话时,仿佛有些认了命的感觉。
伊梵抬头看向天上的星空,却不知如何去接这话,他,突然心揪得很紧……
姜暖却没有看他,仍旧是自顾自的说着,却又突然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她,“伊梵,你爱司夏吗?”
伊梵看着她,一时间竟失了神,她的眼神,绝望的很,一如那个时候的司夏,他缓缓开口道:“那日我看着她在那场大火里绝望的哭着,她醒来的第一句话,是,古人说爱而不得最为痛苦,可如今她看着我,却要痛苦万分。”
“千百年来,我一直想问自己,是否还有那份对她的爱,如今,你要说爱便是欺骗,若说不爱便是违背。”
姜暖静静地听着,她想起以前司夏还在时总是看着仕佩,却常常不说话。想来,那时的她应是很煎熬的。
“我初见你时,你才十三,可那时,司夏就已陪伴在你身边,我那时尚不能运用好自己的能力,所以就偷偷躲起来,她在你身边笑的那么开心,那一刻,我便知道,有什么东西放下了。”
“她没有放下,”姜暖突然看着他,“我初见司夏时,她那双眼睛里的痛苦,足以让人感同身受,那个时候,我第一次留了眼泪。她待在我身边时,总是会看那块仕佩,我便问她,这块玉佩是谁送给她的。她说,一位故人,她说这话时,眼睛里是开心的,装着星辰大海一般,可是,她说出来的语气却是充满恨意的。”
姜暖抬头看向天空,“人类的悲欢不能相通,可是从司夏的身上,我却有一种感同身受,原来,一个人的悲伤可以那么深。”
不自知般,姜暖的眼泪却划过眼角,这种感觉,姜暖说不上来,只是难受的很,那种痛苦是司夏的,那般的绝望,那么一个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连同那泪水,都是无边无尽的难过。
伊梵看着浑身颤抖的姜暖,忍不住替她擦去了眼泪,他的手拂过姜暖的脸庞,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忘了想要复活司夏的心思,而是专注于眼前的女子,希望她平安快乐……
情不自禁的,伊梵俯下身吻了她,姜暖震惊的看着他,那眼角的泪痕还在,可是,心绪一下子被扰乱了,她看着眼前的伊梵,他也是难受的,是因为司夏么,还是,因为她?
是因为她么?她在心里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