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真的哭大了劲,酒宴没多久,袁思危被几个老同学敬了几杯酒,就有点头晕目眩了。卓一航一边扶着晕乎乎的袁思危,一边帮她挡掉四面八方的敬酒。
喝高了的袁思危显得格外活跃。她一只手挂在卓一航的脖子上,一只手指指点点说要吃这个、要吃那个。卓一航都耐心的一一夹给她。袁思危又说要吃冰激凌,卓一航就带她去拿冰激凌。袁思危又说要上台唱歌,卓一航就把她扶到台上去唱歌。
袁思危站在台上,台下的人就开始鼓掌。袁思危基本看不清下面人的脸,只觉得花花绿绿的一大片。她脱掉了夹脚的高跟鞋,赤着脚在台上溜达了一圈,卓一航问她要唱什么歌,她揉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咕咕浓浓地说要唱《假如》。
“一份爱能承受多少的误解/熬过飘雪的冬天/一句话能撕裂多深的牵连/变得比陌生人还遥远/最初的爱越像火焰/最后越会被风熄灭/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一个人要看过几次爱凋谢/才甘心在孤独里冬眠/最初的爱越像火焰,最后越会被风熄灭/有时候真话太尖锐,有人只好说着谎言/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想假如,是最空虚的痛/
为什么幸福都是幻梦/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或许爱情更像落叶/看似飞翔却在坠落/假如时光倒流我能做什么/找你没说的却想要的/假如我不放手你多年以后/会怪我恨我或感动/假如真可以让时光倒流你会做什么/一样选择我或不抱我/假如温柔放手你是否懂得/走错了可以再回头/想假如/是无力的寂寞”
嘈杂的酒宴现场,大家互相敬着酒、聊着天,谈着各自的生意,吹着各自的牛,根本没几个人会注意到台上喝醉了唱着歌的女人。袁思危喝了酒的嗓音有着浓浓的沙哑,唱这首歌的时候一直呆呆地的对着屋顶的方向。
一直看着她的斯齐看得出,她唱的有多撕心裂肺。
她像个得了夜盲症的夜行人,一路摸摸索索,撞得双腿淤青,吃了一嘴的沙子,却还是找不到一点可以指路的光亮。
她是真的想让时光倒流,也是真的觉得一靠近天堂也就快醒了。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声嘶力竭的袁思危,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胸口不停地捶打着他,让他看清楚自己的心,看清楚眼前的人。
袁思危唱完歌并没有想下台的意思,她拍了拍麦克风,对着台下大声说:“都静一下!我再说最后一句话。”
全场安静了下来。
袁思危开心的笑着,带着浓浓酒气,却字字清晰的对着麦克风说:“北城来的朋友们,看过来看过来~麻烦你们件事儿,替我转告路一鸣,我很好,特别好,比之前的六年过的都好!听说他马上也要结婚了,我在这里遥祝他…”
就在大家以为袁思危要说什么百年好合美满幸福的时候,袁思危坏坏的笑了起来。
“…遥祝他,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全场寂静,接着是一篇散落的哄笑声,更多的是淡淡的心酸。
斯齐终于还是坐不住,站起身来,想把台上赤着脚摇摇晃晃的袁思危捡回家。
斯齐的脚还没迈出去,就看到卓一航跳上台,用大毛毯把袁思危裹起来,把她抱起来,袁思危立刻双手勾住卓一航的脖子,痴痴傻傻的对着卓一航笑着,最后趴在了卓一航的肩膀上任由卓一航把她抱出了宴会厅。
斯齐的心像被人掏了个大洞,空空的,在密闭温暖的宴会厅里,竟然觉得有莫名其妙的大风从洞里呼啸而过。
他抬头环视了一眼华丽贵气的宴会厅,升腾起一种莫名其妙的反感。
看来这个宴会厅不能留了。
他可不不想每次来这里都想起自己的女人是怎么被别的男人从他面前抢走的。
卓一航将袁思危抱到楼上的客房里,一路上袁思危出奇的乖,只是双手搂着他的脖子,脑袋埋在他的颈窝里。
轻轻地把袁思危放在床上,才发现她的鞋子好像落在宴会厅的舞台上了。袁思危一副半醉半醒的样子,卓一航给她倒了杯水,她就乖乖的抱着杯子靠在床头上喝水。
“真的醉了?”卓一航摸摸她的额头。
“哈哈,被发现了。”袁思危吐吐舌头,立刻恢复神采奕奕的本来面目。
“小样儿,在我面前还装个屁。”
“嘿嘿,你怎么发现的啊?”
卓一航把鞋子脱了,盘腿坐在袁思危旁边。
“你记得记得我们在排球队那会,有一次我们随队去市里参加比赛那次。”
袁思危点点头。
“那次我们比赛拿了全市第二名,当天晚上在市里庆祝,老师破例让我们喝了点酒,然后你就喝醉了。”
“啊~是的,那次我彻底喝断篇儿了,人生第一次啊!!!”
“嗯,你喝醉了以后整个人都嗨了,任谁也拉不住,到处往别人身上蹭。还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把衣服脱下来给你穿,我不脱,你就直接把我扑到了……”
“额……不是吧……我十六岁就这么禽兽了么,哈哈哈~”
“嗯,相当的禽兽。不过有一点我记得很清楚,你那时候死活都不让别人脱你的鞋。当时你打翻了水杯,鞋子全湿了,还是死活不让别人脱你的鞋。后来我看了几次,你喝醉了确实是死都不会脱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