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之外还加上无趣没品的叫骂,听惯了连当摇篮曲都没办法。”
普莉希拉打从心底感觉无聊,毫不犹豫地出声划破支配大厅的恶劣气氛。
从先前周围的反应看来,血色新娘这个惊悚称呼应该是接近辱骂和轻蔑吧。普莉希拉本人毫不介意,但也没有否定。
”以前我就很在意了,跋利耶尔……莫非您是莱普·跋利耶尔殿下的?”对普莉希拉的发言投以疑问的老者说道。
“嗯,这么说来没有看到莱普殿下,他怎么了?”
“如果你是问那个好色老头,他在半年前就急速痴呆成了废人,连梦境和现实都分不清楚,然后前些天才刚猝死。”
“您说莱普殿下吗?嗯,这样的话,请问莱普殿下跟普莉希拉大人的关系是什么?”
“对妾身来说算是亡夫吧,因为连指头都没碰过,所以真正来说只有名字有关系。”
面对惊讶的老者,普莉希拉把伴侣的死讲得无趣之至。
“公主,再怎么说那种讲法太可悲了吧?”
“无意义的死,无价值的活。要说那把老骨头活著的唯一意义,就是将积存的所有全都让渡给妾身,因此跋利耶尔家是妾身的。”
对阿尔的发言充耳不闻,普莉希拉环视周遭,像是在问还有谁要抱怨的。
她的视线让场内不满的情绪高涨,但实际上却没有人敢说出口,连努力抗辩库珥修的李凯尔特,也没勇气去舌战讲不通的对象。
“嗯,情况我明白了。莱普殿下是我长年之交,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他的死讯……普莉希拉大人的话很合理,您的主张确实无误。”
“那当然。”
“虽然想请教更详细的事,不过那边的骑士殿下呢?”
面对骄傲点头的普莉希拉,麦克罗托夫这次将话题指向她身旁的随从。
”啊呼……啊,我吗?”
阿尔用很明显是在打呵欠的声音回应,成功吸引周围人们的反感。
这对主仆简直就是在比赛谁能让室内的温度上升更多。
“对,就是您。身上的衣著很奇特,还戴著在近卫骑士团没看过的面……头盔。”
“哦,你知道啊?这个头盔是南方的佛拉基亚制的,要拿出来可辛苦了。既坚固又耐用,再来就是外型很帅气,所以我很爱用。”
“佛拉基亚帝国的……那么,您不隶属于近卫骑士团啰?”
“我跟佛拉基亚已经断绝关系,现在是漂泊的流浪汉——请叫我阿尔就好。还有,有些人似乎对我不露脸感到不满……但还请饶了我吧。”
重复无礼发言的阿尔,收集了来自观众的责难视线。集视线于一身的阿尔,用仅存的单手伸进头盔靠近脖子的部位,将之轻轻举起。
“呜——!”
从头盔缝隙看得到阿尔的嘴角,但每个人都忍不住发出哀嚎。
这也难怪,毕竟可以看见颜面的部分,全都重叠累积烧伤、撕裂伤等各种旧伤痕。
不夸张,那些严重的疤痕相当于把阿尔的脸覆盖了。
”懂了吧,整张脸惨不忍睹,要是能容许我这种遮住脸跟大家互动的失礼行为,就感激不尽啰。”
“再失礼地探问一下……从佛拉基亚来又受到那么严重的伤,莫非您曾是剑奴?”
“嘿,不愧是骑士团长大人,真清楚那个秘密主义帝国里头的黑暗面。我确实曾是剑奴,是有十几年经验的老手。”
喧嚷再度蔓延大厅,好几名骑士都在口中复诵剑奴这个单字。
按照字面的意思想像,应该是「使剑的奴隶」。
“你曾待在以战斗作为娱乐的地方,是这个意思吗?”罗林向阿尔提出自己的疑问。
“就是那样,兄弟。唉呀,那是年轻时的疏忽,手臂会断掉也是这个原因。”
装傻的阿尔,在讲起凄惨过去时完全没有意气风发的样子,反而是方才用责备眼神看过来的与会者们说不出话来。
每一位骑士都拥有着自己的荣耀,这一点罗林从未否认,但是罗林没想到,这个整天嘻嘻哈哈,乱开玩笑的骑士,居然拥有着如此惊人的经历。
不过,比那些人品尝到更大冲击的就是486。
在龙车里,阿尔没有讲太多关于自己身体的事,他含糊带过只剩一只手的原因,也没有让486追究戴头盔的理由,不过那也是486在无意识中避免追问。
阿尔跟486一样,都是被召唤到异世界的人,这个事实代表——他的经验对486来说不能当作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