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市、菜场就不说了,您也没那心思去逛,近来倒是少有啥新鲜玩意儿,不过听说知书阁新进的一批古书中似乎有一门武功残卷,未知真假。知书阁那个穷酸的古老头您也知道,平时生意冷清,人脾气又古怪,还清高得很,老拿俩鼻孔看人,难接触得很。所以我也不知道真假,况且消息还是一个八岁孩童传出来的,多半当不得真。”小陀螺说着还有些鄙夷地“呿”了一声,大概因为每次他带人到其他店铺做成的生意,都会给他点跑路费,唯独知书阁从不给他钱。
“知书阁这地方还算有点意思,虽说古老头性格不好,但卖的字画多半还是真品,虽然没有太名贵的,但胜在真,价格也公道。走,咱看看去。”陆远也不在意,信步走向知书阁。
“诶,好嘞,陆小爷这边请!”小陀螺狗腿地在前面引路,街上其他人倒是不甚在意,毕竟这小陀螺人长得不咋样,家境也不咋样,虽然市侩了点,但心地还算不错,也不欺善怕恶为非作歹。
至于陆远,虽然在闽赣江湖上陆远的声评不好,但在泉州地界平头百姓眼里还是不错的,跟其他纨绔不同,陆远出门不喜欢带跟班,喜欢自己逛,也不仗势欺人,出手还阔绰,当然是老好人一个了。
南市街长,但知书阁却是不远,不到盏茶的功夫,陆远便来到了门口,刚要跨过门槛,里面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便悠悠传来:
“知书阁不欢迎狗。”
陆远倒是习以为常,微微一笑,旁边的小陀螺却是气得满脸涨红,最后哼了一声,
“不进就不进!亏我好心给你带客人,真是白眼儿狼!”
“好啦好啦,小陀螺莫要生气,拿,这是赏钱,去吃顿好的吧!”陆远摸出十来个铜板放到小陀螺手上,小陀螺立马笑逐颜开,弯腰拱手告退。
“是陆公子啊,老朽就不招待了,要啥公子自己看。”古老头本名古允,字公诚,是个诗书传家的人,六旬左右,头发早已白光了,脊梁骨还算挺直,瘦瘦小小的,颇有些文人的气质。前朝末年正值弱冠,然世道动乱,空有满腹诗书却是无处施展,只得在泉州老家经营些字画古书,聊以度日。本朝开朝后,日子稍微好过一些,勉强撑起一个门面,陆远时常会光顾知书阁,给予些关照,加上陆远也算半个读书人,倒是让古允多些好感。
“古伯尽管忙,我对店里还算熟。”陆远也不介意,径自走进店里,来到挂式书画藏品附近看了起来。
“嗯?这幅画……”陆远定睛一看,是一幅墨笔白描山水画,画中流水曲折,夹于两山之间,水中小舟在大片描水的空白处,恰到好处地弥补构图的空缺。作画者笔墨精细工致,画面十分壮阔,于画轴左上用小字行书写了“两岸青山”四个字,没有落款,没有印章。
“公子可是看上那副画?”站在柜台后面,察觉到陆远在看的画,古允忍不住问了句。
“古伯,这幅画什么价?”陆远问道。
“哦,那幅画,不卖。”古允定睛看向陆远。
“这样?看来古伯挺喜欢的,君子不夺人所好,我再看看其他的吧。”陆远笑笑,准备再看其他画作。
“但是,若公子能猜出是谁的画作,古某愿将此画三十两银子卖与公子。”不等陆远移动脚步,古允却是忽然说了句。
“哈哈,古伯,谁说你不会做生意?”陆远转过头来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