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之中。
沈戏方卧榻,倏然间,只觉周身生疼,锁骨处的两道朱色忽然变得明亮而灼热起来,那朱色的光成点消散,愈来愈快。沈戏苍白了脸色,流汗如雨,如同一座快要融化的雪雕。
“百里……夙!”沈戏疼得眉心紧锁,唇齿间似要将那个人的名字咬碎,“活着不好么,就这么喜欢当她百里九的狗吗!”
“咳……咳咳……”他吐了好几口血。
看来这百里夙不仅找到了红沙,还对红沙做了什么不利的事。沈戏想着,想不到,当初从没放在眼里的人,竟然对他产生了性命威胁。
真是不可小觑。
那晚沈戏他一直骂百里夙,越骂越来劲,骂得花里胡哨、天花乱坠、极具个性,外面的守卫们愣是不想听也只能听了一夜。
苦末地这次亦没有阻拦白华,甘酒没能进去,就在外面守着。
进入了苦末地,入目皆是无垠黑色,不过对于走过一遭的白华来说,这里已经没有那般令她恐惧了。
神火掌中起,成了这地域之中,唯一的明亮。
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又见那口火池,只不过,那旁边,却再没有那个小姑娘。
有的,只有一个蒙着面的人,静静地待在火池旁边。
“久等了。”白华道,“说说吧,你到底是何意?”
“在无双湖的时候,你潜伏得很好,好到即使泄露一丝冥息,我也找不到你具体在何处。可若你只为取剑,何故却有意露那一点冥息,让我们追踪至此呢?”白华说出心中疑惑,一面打量着面前的蒙面人,总觉得他眉宇间熟稔。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但我想做的事,还没有完成。”那人却道,“我想让你帮我,找一个人的下落。”
“你费尽心思把我引来这里,让我帮你找人,可是,为何是我?况且,我凭什么帮你?”
那人没答,说了句“走了”,就眼睁睁就在白华面前消失了。
这人……就就就走了?说走就走?在这苦末地怎么办到的啊喂?
白华一脸懵圈,满脸问号。
蒙面人出了苦末地之后,外面正是黑夜,他静悄悄地走近了冥王沈戏的卧榻。沈戏眉心结深,平躺在榻上,唇角挂着一抹近要干涸的红渍。
他伸手去探沈戏的鼻息。
不想沈戏突然睁眼,掐着他的脖子,他被逼退,背撞上殿中的柱子上。沈戏扯下他的面罩,眼睛里闪烁着得意。
“百里夙,你是来探我死没死?”沈戏一指拭去唇角朱迹,那点红抹过去,染过一小片苍白的唇。
“怎么会……”百里夙看着面前的人竟毫发无损,他可是去了苦末地,就立马把红沙剑丢到冥火池里熔了。
“你毁了红沙,我可是痛苦了一天一夜啊,不过我没死,哈哈哈哈,我没死。”沈戏突然间笑了起来。
“难道你不是红沙剑的剑灵?”百里夙被掐得脸涨得通红,“你到底是……你到底是……”
沈戏看他这副样子,心里相当舒坦。
“你一个分身,能狠心忍痛割断与真身的联系,我跟你一个道理,我斩断了与红沙剑的大部分的联系。”沈戏道,“你费尽心力找到红沙剑,毁了它,也没有用。你杀不死我。”
百里夙猛然睁大了眼睛。
“是不是很惊讶,”沈戏一手拿出了一把匕首,那匕首形似蛇,暗红色浮雕花纹那诡异的走势像极了血流淌而下,“因为你以为只有百里九和你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个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