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默如嗤笑了几声,神情少有的带上了几分认真,“怎么,还对他旧情难忘?”
萧瑾欢白了他一眼,瘪了瘪嘴,出的话,没来由的伤感,“只是觉得,当初为什么就这么错过了。”
“他那么好。”
萧瑾欢感伤起来,沈默如还真有些不太习惯,揉了揉额角,想了想还是出口道:“欢儿,凡事皆有因果,遗憾有时候是最好的结局。”
没有人不想着圆满,却又有几个人能得到真正的圆满。人总是会衡量利益关系而做出选择,这几乎是世间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有人会在最后上一句“这么选我不后悔”,也有些人抱憾终生。但终究,总会在生命中有那么一刻,或许阳光正好,轻风吹过很是温柔,日光普照,周遭沁着淡淡的花香,或许雨丝倾斜,打湿了发尾,带了几分薄凉。那时候恍然间想起,若是当初,选了另一条路,会是什么样的结局,会不会比现在更好。
没人知道答案,过去了毕竟是过去了,上苍在这上面尤为公平,没有人有重来一次的机会。
萧瑾欢深知这个道理,她也不后悔当初的选择,即使重来一次她的选择依旧不会改变。
只是她也是有理由难过的,遗憾之所以存在,或许就是为了在生命中添上这么一瞬间,可以允许她来难过。
她此时就很难过。
她看着柳青青扶着沐清研离去的背影,想起来当年的情形,难过自己就这么与他再无联系。
沐云,那是个极为温柔的名字,她因为错过了这份温柔而到如今依旧觉得难过。
“欢儿,还喜欢他吗?”沈默如难得这么认真的问她话。
萧瑾欢认真的想了想,只觉得当年同他在一块的时光特别的好,除此之外,好像再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
她从就过的很好,沐云之于她,似乎同其他在她岁月中出现的那些个带给她快乐的家伙们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能,再没有当初那份悸动了吧。”
沈默如出口肯定道:“那就是不喜欢。”
一时间又换上了那番十分不正经的模样,萧瑾欢都愣上了一会,觉得自己这表哥的情绪转换可真是迅速,她望尘莫及。
沈默如只觉得庆幸,他刚跟人打完赌,若是萧瑾欢还对那南平郡王余情未了,那他的赌注岂不是要泡汤了。
甭管那南平郡王怎么想,只要萧瑾欢没有那份意思,就好。
萧瑾欢只觉得脑子空荡荡的,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了什么似的。
“对了,那块绣图呢?”她最后打进那一球,怎么也算是她赢了,那幅图什么也要给她,她为了那幅图都成什么样了。
沈默如一脸黑线,这丫头的思维也是够跳跃的,刚刚还伤感着呢,这会儿就要自己的好处了,这莫名的熟悉感,怎么呢,是他家的孩子。
“你这时候才想起来那幅绣图啊?”
萧瑾欢又记起了什么,冷哼道:“要不是你跟个废物一样,我能摔吗?”
沈默如摸了摸鼻子,不打算理她。
谁知萧瑾欢提起这事一脸的怒气,滔滔不绝地责备起他来,“要不是你在后面磨磨唧唧,磨磨唧唧,一点用都没有,我至于这么冒险的去够那么高的球吗?”
“不够那个球,我就不会摔,我不摔,那沐清研就不会受伤。”
“你倒是安安稳稳的跟在我嫂子后边,跟个乌龟似的,连个球都没碰着。”
“到底,都赖你!”
“欸,沈默如,你是不是故意的啊?”
“比着赛呢,你跟我嫂嫂在后面什么呢?”
沈默如有些尴尬,只是咳了咳嗓子,“对了,太医怎么还没来,你这伤要早点看,不然耽误了可怎么办,”着便起身,“这么着啊,我再去给你找找去。”
萧瑾欢拉住他的衣角,“给我坐下,认罪,快点!”
沈默如无奈,“这事也不赖我啊,又不是我让你去够那个球的,谁知道你这么能逞强!”
萧瑾欢脸色冰了冰,转了转眼珠,神色又放柔和了许多,松开了沈默如的衣角,任他往帐外走去。
只是在他即将踏出她这儿的一瞬间开口道,“既如此以后跟嫂嫂有什么,也别来寻我,我忙的很,毕竟是跟我无关的事,谁让你愿意逞强去惹的,以后自己受着吧。”
沈默如怔在原地,深吸了口气,随即转身回到了萧瑾欢的床边,讨好地勾起一抹笑容,迎上了萧瑾欢无所谓的脸色。
“我错了。”
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
萧瑾欢听到后心满意足的点点头,果然,要让自己这表哥听话,还是提自己的嫂嫂最有用。
一直紧皱着眉,拿着手帕正在给萧瑾欢擦着手上血迹的灵儿听见都不免偷笑了几声。
这不,正巧嫂嫂带着太医过来了,萧瑾欢换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兴高采烈的挥了挥胳膊,甜甜的冲着李添雅叫了声嫂嫂。
李添雅听到萧瑾欢这么爽朗的笑声,不知为何竟觉得后背有些发凉,抖上了几抖。
太医给她看了看伤,手上的擦伤没什么大碍,那些血迹也大部分不是她的,至于脚上的扭伤也不是很严重,休息一会,擦些药油也不耽误行走的。
领了命,那太医便回去给皇上复命去了,萧瑾欢摆摆手,并不怎么在意。
让灵儿送走了表哥他们,萧瑾欢重新躺了下来,手垫到了脑袋后面,不知道沐云的伤怎么样了,晚膳前她得再去看看。
那幅绣图她也得拿过来,免得琮儿反悔,当即派了惜若前去琮儿那讨要。
哭了一会,萧瑾欢情绪都变得好了不少,这时候竟能想些有的没的了。
比如,输给她的喻之燃此时是个什么情况,好不容易能赢他一次,萧瑾欢还真是挺想看看喻之燃的表情的,她觉得,输给她,喻之燃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只是与她想的挫败不同,喻之燃回到营帐便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眼中甚至探查不到丝毫的光亮,看上去整个人由内而外的透露出几分丧气。
这是景从从来没有在他身上看到过的。
“她,就那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