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爷几人都惊呆了,华听兮才向莫江水索要圣旨,圣旨就到了!
这打脸未免来得太快!
传旨公公领着几个小太监,插入泾渭分明的两波人之间,霎时消弭了看不见的硝烟。
沈容收敛戾气,变身大家闺秀,笑容得体,“原来是张公公,你怎么没在御前伺候,亲自来传圣旨?”
莫江水起身,眼中敛去几分散漫,“张公公。”
“莫大公子,沈大小姐。”
张公公一张常年不变的官方笑脸,应付完两人,又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华听兮与楚王爷等人。
他正要说话,突然被沈容的笑声打断,“张公公来得正是时候,这群刁民还做着往日的富贵梦,不肯就此离去!他们乃是抗旨不遵!烦请禀明陛下,绝不能姑息!”
张公公只笑,笑脸活脱脱一副面具,分辨不出情绪,“沈大小姐不愧出自首辅府,刚正不阿。”
莫江水留意到,张公公身后的几个小太监,正抬着一物,上头盖了红绸,看其形状,倒像一块牌匾。
他心中了然,想必那便是陛下御赐下来的新匾,于太傅府来说,是莫大的荣耀。
先前,将楚王府的宅子赏赐给莫家,只是口谕,今日又加一道圣旨,更是名正言顺,同时……
莫江水眼神阴毒,望向了华听兮几人,心中冷笑不已,恐怕也是故意羞辱华家人!
世代居住的祖宅,一朝易主,更被狼狈地赶出来,华家人若有点儿傲骨,就该向列祖列宗,以死谢罪!
可很显然,华家人不过是……
“苟且偷生的狗东西!”
莫江水的目光,死咬住华听兮,低低讽刺一句。
华听兮听见了,明眸微眯,唇艳如火,“莫倒霉,你因圣旨高兴晕了,也不至于骂自己吧?你爹要听见,该多伤心!他堂堂正正一个人,势必不想有个狗儿子的。”
莫江水冷脸。
张公公看着他们要吵起来,重重咳了几声。
沈容紧跟开口,谴责华听兮,“你大胆!当着张公公的面,也敢口出不逊!他携圣旨而来,你简直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咳咳……”
张公公假咳再次上线,大概实在是不耐烦。
他带着人往府内走,“此处人多炎热,咱家进府宣读圣旨。”
莫江水没有走,忽地一撩黑袍跪了下来,大有接旨的意思。
沈容也跪,外头瞧热闹的人不知谁先跪了,很快就跪倒一大片。
莫江水和沈容就是要让更多的人听见、看着,昔日楚王一家,是如何没落至此!
“请张公公宣读圣旨。”
两人扬高了声音请求。
华听兮瞅着这一幕,哪猜不到他俩的心思,不以为意,他们全家可都是要做土匪的人,会在意这点儿脸皮?
她与楚王爷对视一眼,还有心思做了个鬼脸!
楚王爷失笑,气定神闲地跪下听旨,楚世子、君横、杜伯都跪了。
唯有华听兮一个人,像根旗子似的杵着。
张公公闻声回头,看见人都跪着了,笑容僵了一下,只好如莫江水所愿。
而瞧见站着的华听兮时,笑意渐渐消失。
华听兮的笑脸却是扬起了,一如往常的放肆,“这旨意又不是给我华家人,我不接旨又为什么要跪?你就当没看见我。”
“华听兮,你给我跪下!”
楚王爷怒斥,看着声势唬人,其实根本没什么怒意。
华听兮反倒更来劲了,抬起下巴,“就不!”
她这姿态,着实愚蠢至极,让人恨不能打死她。
楚王爷怒意上头,立即站了起来,作势要打,华听兮就跑,楚世子、君横几人纷纷站起,作势拉劝。
这一家子有人跑,有人打,有人劝,眨眼间竟都要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