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大人啊，等下等下。”

碎染大师搓了搓冻红的手，拦住了宋廷君，悄咪咪道：“我那阵在从月寺见，见到跟你同行的那个持灯女施主了。”

宋廷君皱眉一瞬，抬头看着被暗光映在窗户上的影子。

还是那样，一动不动安静的令人疑惑。

“嗯。”宋廷君轻应一声，看着碎染大师：“所以，她怎么了?”

碎染大师：“那女施主似乎闷闷不乐的。大人可知道为什么?”

宋廷君：“为什么?”

碎染大师忽的紧闭嘴巴，嘿嘿一笑，勾了勾手：“我知道的。但是交换秘密是要等价交换的。”

他张开掌心，慢慢伸向宋廷君。

真是把要钱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宋廷君二话不说从衣服里掏出银票，却被对方又硬生生的推了回去。他错愕道：“怎么，不是这个意思吗?”

碎染大师挑着左眉毛，对着宋廷君眼里闪过一瞬的失望：“宋大人，你这样可不好吧……我这要交换一下，你就掏钱了。你这样做，跟上一任县长，可没什么区别。”

“不一样。”宋廷君攒紧了手里的银票，缓声道：“你刚才不是说是那个持灯的姑娘，如果你知道她为什么会闷闷不乐——”

“你就愿意用银票来换啊。”碎染大师不敢相信，但是看到宋廷君坚定的眼神，也就没再继续卖关子：“也不用银票，我们出家人，可不做这样的事情。大人肯为了我特地去查这件事，就当是交换秘密的筹码了。我猜的啊，猜的，只是猜测。所以到时候不是这个原因，大人也不要来惩罚我。”

宋廷君：“快点说。”

碎染大师：“女施主求了个签，求到的是刻着黑色字迹的恶签。”

宋廷君眸子微微睁大，问道：“是这样么?”想了半晌，又摇摇头：“她应该不会。她难过好像只会因为首饰衣服，其他事情……好像几乎不放在心上。”

“我看不是。”碎染大师很自然的拍了拍宋廷君的胳膊，一脸痞气的道：“女施主求的姻缘签。”

“是关于姻缘的签?”

这么一说，宋廷君想起了，好像那阵夏小缘站在自己旁边是要求签，求的什么签，求的结果是什么，这些事情都因为自己离开而错过……

“你怎么知道的?”宋廷君道。

碎染大师：“大人你之前也说了，我对从月寺恋恋不忘，会经常去。去的多了，见到一些常客，也就有了印象。告诉大人，女施主求的姻缘签不止这次。”

宋廷君紧紧皱眉，他抬眸看着碎染和尚。自己是相信碎染和尚的话，沉默良久，道：“所以……她是因为这个难过的?”

“哈哈……不知道。大人你自己看。”碎染大师伸了个懒腰，紧了紧身上破破烂烂的大衣，走回屋子：“大人赶紧带人回去吧。夜深了。我可不会让你们住下来的，本然房子就小，这么的人挤不下……”

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他进去后夏小缘和郭杭也出来了，郭杭马上就小跑来到宋廷君身后。

“夏姑娘……”

宋廷君看着夏小缘还不在状态，主动唤了她，声音格外温柔。天气寒冷，夏小缘紧紧环在胸前的双臂却因此颤了下。她抬眸看着宋廷君，不知道说什么。心乱如麻，眼里也没了光。

“走了，回去吧。”宋廷君主动往她身边走去，背着手身板挺的很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