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洋诡计多端,生前被囚禁于金家地牢,还不是逃脱了?他当年可以逃脱,今后也有可能破解反噬,不行,必要让他魂飞魄散,彻底消亡于世我才能心安!”
“……”
没得到回应,子琛以为好友难于没有方法达到目的,接着提议:“要说鬼道术法相关之事,有一人可以请教。”
晓星尘了然:“你是说魏无羡?”
“没错,在这方面,他可算是登峰造极之人,说起来,当年我们也真是疏忽,魏无羡都能在死后十六年又重归于世,我们怎么就没想到,同样修习鬼道的薛洋,魂魄也必然难以消弭?”
“……”
晓星尘再次沉默,子琛才发现好友对于这个话题的讨论远不如想象中积极。
“星尘,你觉得呢,该如何对付薛洋?”
“子琛,”晓星尘斟字酌句,语调平缓,“那老者口中,帮我补魂的孤魂,就是薛洋。”
子琛一时没反应过来,愣在当地,于脑海中将黑衣老者说过的话反复咀嚼。
老者形容那孤魂的原话:“一位故人,曾蒙晓星尘恩惠,愿意报答于他。”
喀嚓一声,子琛一掌将身边椅子劈地粉碎,脸色难看至极。
“我若知道是他,宁可让你的魂魄在锁灵囊里安养数百年,也不愿让这恶鬼玷污!”
“可是事已至此……”
“事已至此又怎样?!” 子琛咬牙切齿,恨意森然,“薛洋救你,必然是居心叵测没安好心,再说了,难道救回一条命,就可以抵消他杀害的上百条人命么!你不会因为他救了你,就对他心软了吧?”
“子琛,不是,”晓星尘深感头痛,“不管薛洋救没救我,若是薛洋的亡魂逍遥自在,我必不会放过他,但他现在每夜都不得安宁,这种反噬的痛苦,日久天长,也算是让他自食恶果了。”
“晓星尘!”子琛极力想要叫醒一个犯糊涂的人,“你难道忘了,上一次你放过薛洋,造成了怎样的后果?我白雪观里二十多条人命!我的师傅,我的师兄师弟,都被他给杀害了!”
瞬息之间,晓星尘脸色煞白,毫无血色。
白雪观,这是他迈不过去的心坎。
子琛怒目相对,掷地有声:“还有那些被割去舌头伪装成凶尸的百姓,还有阿箐!阿箐的魂魄幸得黑衣仙人收留,拿去安养,但她是怎样惨死,又是怎样险些魂飞魄散,你想想他们,你觉得可以就这样放过薛洋吗?”
晓星尘脑中嗡嗡作响,双肩无力下塌,毫无说服力地辩解:“子琛,我没有说要放过薛洋,而是他现在……”
“我不想听!”子琛斩钉截铁打断他,“我不管薛洋现在承受着多大痛苦,在我这里,薛洋此人,只有一个下场能让我满意,那就是魂飞魄散,彻底消失!”
晓星尘呼吸困难,好半天才从喉咙挤出一句话:“好,你若动手,我不拦你。”
“哈!”子琛眼神锋利,瞳孔骤缩,气极反笑,“我若动手,你不拦我?也就是说,你是不肯对他动手的了?”
“不知道,我还没想好。”晓星尘满脑都是昨夜灯会上两个吃汤圆的人天真满足的笑,“薛洋若再作恶,我绝不姑息,他若不继续作恶,我想弄清一些事情之后,再做决定。子琛,我没有丝毫要认可薛洋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人心中的恶,或许都有因果,斩尽杀绝,或许不是唯一的办法,若是能令其弃恶赎罪,不是更好?”
子琛气愤过头,反而变得极度冷静,声音冷硬如铁:“晓星尘,我看是薛洋的三分魂魄在你灵识中作祟,否则,无论如何,我都不敢相信我认定的挚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对这世间还是对你我的命运,薛洋都是彻头彻尾的灾星,他十恶不赦,手段狠辣,他若能改,除非黄泉倒流,天地翻转!而且,承受邪术反噬时日一久,性格只会更加黑暗,甚至早晚入魔,成为更大的祸害!”
晓星尘想否定,告诉子琛现在的薛洋已经与以前大不相同了,这其中缘由晓星尘也没弄明白,邪术反噬,原本确实可能扭曲心性,甚至侵吞神志,但是相处几次,晓星尘至少可以肯定,反噬绝对没能让薛洋性格更加黑暗,而且恰恰相反,薛洋似乎有某种高深正道术法护心,抵抗住了反噬侵吞心智的趋势,神志心性,比以前还更见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