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颗小石子轻轻打在窗棱上,殷绪一惊,随即了然:“我记得你不好我这口,怎么,换口味了?”
来人嫌弃地“啧”了一声:“要换也不会换成你,我对小弱鸡不感兴趣。”
“哦?小弱鸡?”殷绪玩味地重复:“托兰.巴木,你是忘了自己是被谁揍得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吗?”
托兰巴木磨了磨牙,气恼道:“那是一年前的事!而且那次你不也躺了一个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殷绪脸上挂着能气死人的笑容:“值得骄傲的当然不是躺了一个月,而是我赢了,你输了。怎么样,打我啊?”
“呸!”托兰脸上忽青忽白,最后还是忍了下去:“我才不打封了内力的小弱鸡,我来是要说正事的。对了,你那劳什子药不喝了?”
叫的还上瘾了?殷绪挑了挑眉,在心里记上一笔:“我倒是想喝,全埋在雪山里了。喝了顶多犯晕,我自封内力的时候疼得快晕过去了。”
“谁叫你在雪山的时候没动手?那时候把风言滨捆了不就什么事都没了!”托兰巴木颇不赞同地扫了他一眼,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自顾自地倒了杯冷茶喝了:“现在这个局面,你待要如何?”
“不如何,”殷绪往床头一靠:“风家内斗,关我们何事?现在唯一要想的就是把你从风言漓那里摘出去。”
托兰巴木道:“听你这语气,是要站在风言滨这边?”
“哪边都不站,坐山观虎斗。”殷绪淡淡道:“至于风言漓,我本就没对他抱什么期望,就算风言滨不在,他也坐不稳风府的位子。怎么,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托兰巴木又灌下一杯茶:“我只是……单纯地看不惯你们中原人勾心斗角而已。”
殷绪轻笑:“勾心斗角的事哪里都有,不过分手段高低罢了,你又何必全推到中原人身上?”
托兰巴木的动作一下子凝住,半晌才不自然的岔开话题:“风言漓已经坐不住了,交战也就这两天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这问题不是已经问过了么?殷绪看了他一眼,没有拆穿:“明天,风言滨明天动手,侯府掌事杜醒会在未时举旗,届时风言滨立刻发动巷战。我们没必要掺和进去,好好地给风家演一场戏,演完收工,尽量减少伤亡。”
“那我现在就回去演戏!”托兰巴木像是得了解脱一样翻窗欲跳。
“站住!”殷绪在后面叫住他。
“还有什么事?”
“演戏是下面的人去演,你收拾收拾就回去吧。”
托兰巴木拳头下意识攥紧:“我一个西戎狗,还能回哪里去?”
殷绪一愣,思维不自主地回到十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像个凶狠的小狼狗一样咬着别人喉咙的孩子,骄傲又寂寞,他们曾经同病相怜。
“托兰.巴木,”他听见自己冷静的几乎漠然的声音:“这么多年了,你真的一刻也没有想过要回去吗?”
托兰巴木的脸藏在一片阴影下:“殷绪,别逼我揍你。”
“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不属于这里。同样的资历,同样的天赋,你从来不比我差,可现在连武功计谋远逊于你的人都可以留在总部,你却被排挤出来四处当救援队,别说你喜欢什么四海为家的感觉,我、不、信!”殷绪冷冷的看着他:“在中原人的地盘上,你再怎么资质逆天都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不能信任的西戎狗!”
“你他娘再说一遍!”托兰巴木突然扑过来,像只凶兽一样恶狠狠地拽着殷绪的衣领:“信不信我真的杀了你!”
“来啊,杀给我看啊!”殷绪毫不畏惧地直视他的双眼:“不是西戎狗,你就给我杀到西戎,从你叔叔那儿把你老娘和王位抢回来给我看看啊!你他妈就甘心在这里当条狗?嗯?”
托兰巴木仍然紧紧地攥着殷绪的衣领,身上的力道却一点点的松懈下来,殷绪平了平气,恢复了正常的语速:“长老们没想告诉你,我们要和西戎开战了。”
“开战?为什么?”托兰巴木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