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遥真心觉得不对劲,在他看来,自己只不过是去蓝泽出了趟差,结果一回来,所有人感觉都怪怪的,就像现在,他们三个人在一张桌子上相对坐着,酒也不喝菜也不吃,他觉得很茫然,很无助,其实他还是很饿的,于是他拿筷子敲了敲桌面,打破安静:“你们……都不饿啊?”
殷绪和晏秀对视一眼,殷绪道:“我不饿,你先吃。”
晏秀也道:“我也不饿,你吃吧。”
穆遥:“……”两个神经病!他自己吃!
“来一杯?”殷绪给另外两人各斟满了酒,是白家从宁州带来的烈酒,白战白天走时自觉失礼,便给殷绪送了两坛子过来。坛子一开,酒香四溢,穆遥情不自禁地停了筷子,贪婪的深吸一口气:“好香!”
晏秀看了眼那酒,道:“今早燕副将去找你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殷绪拿起酒杯抿了一口:“该知道的总会知道,不是吗?”
“哈哈哈哈哈,”穆遥大笑:“你可不知道,今天那姓燕的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他居然就晕过去了!晕过去了哈哈哈!那把风言滨急的,结果呢?是——”
“闭嘴!”殷绪把杯子重重放下,心里第一万次懊恼为什么要把这个傻逼带过来,他额上直冒青筋,咬牙道:“吃你的饭去!”
“是什么?”晏秀突然开口。
“肾虚啊哈哈哈哈哈!”穆遥灵巧的躲过了殷绪打过来的一掌:“我们二少爷真的和风言滨在一起了,他还是下面那个,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饶是晏秀心情复杂,听到穆遥的话也不由愣住了,随即,刚开始紧张的氛围尽数消失,晏秀就像曾经在接天峰和殷绪玩闹时一样,笑的不可自抑,殷绪黑着脸,看着笑个没完的两人,发出一声怒喝:“还有完没完了!”
“有完有完,”穆遥适可而止地擦干笑出来的眼泪:“这不就好了吗?有话就说,阴阳怪气的叫人看着就闹心。”他看了看殷绪,道:“行了,我吃完了,你们说事儿,我老人家去补个眠!”
他折腾这么久,傻子都能看出来目的是什么。殷绪目送穆遥的背影远去,喃喃道:“真是个蠢货。”
“你都知道了。”身后,晏秀已经敛去了笑容,穆遥走后,虚假的和谐终于碎裂,昔日的朋友,终于露出了藏在暗处的另一副面孔。
殷绪道:“那你觉得,我都知道什么了?”
“要说我从未怀疑过你,那一定是假话,”殷绪道:“有一段时间,我连自己都怀疑,可你和聂清林,我一直在潜意识里拒绝怀疑你们。可是现实和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
晏秀眼帘半垂:“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在我确认的时候。”殷绪唇边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顺序好像不大对?可是,现实就是这样啊,连怀疑的时间都不肯给我,明明白白的把证据放在我眼前,想装看不到都不行。至于是什么时候确认的呢?大概是……林沛澄府上的守卫被杀的那一天吧。”
晏秀笑:“你从那一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揭穿?”他指骨被自己的力度攥到发白:“不仅不揭穿,还一直陪我把戏唱完,你是在怜悯我?还是看着我编拙劣的借口觉得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