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前……
“康儿告诉我关于阿昭的消息,我就带康儿去见你的母亲好不好?”
顾相思拍拍康悦的脸,脸上笑眯眯地,用着那张天真温柔的脸,说出种种酷刑。
康悦脸上滑过冷汗,奋力挣扎,对着顾相思破口大骂,“顾相思,你真是个畜生,她好歹是你的乳母!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好啦好啦,康儿第一天认识我吗?”顾相思调皮地弹弹康悦的额头,为她抹去眼角的泪水,“先别这个愤慨,这样感觉好像我才是那个坏人,快跟我说吧,你对邱平做了什么。”
康悦咬紧牙,死死地盯着顾相思,日日夜夜她都恨不得撕烂眼前这个女人伪善的脸。顾相思笑得越开心,在她眼中越是扎眼。
许久之后顾相思颓败地垂头,闭上眼睛,全盘交代,“言溪传来消息,邱平身上很有可能存在芙蓉骨的母蛊,我只是将这个消息传递给草原军而已。”
“芙蓉骨!”
顾相思深吸一口气,她从小熟读各方医书,对芙蓉骨也有一定了解。
芙蓉骨分子蛊与母蛊,子蛊喜静母蛊好动,其中能威胁寄主生命的只有母蛊。身中母蛊的人身上会逐渐散发芙蓉花香,皮肤也会像女子一般同化。仔细想想,在胡关邱平确实已经出现这种情况。
不过芙蓉骨只存在于传说当中,她当时只是认为邱平身上有女子送的香囊。言溪是怎么想到芙蓉骨的。
“言溪的消息来源是什么?”
“她在李行身上发现了芙蓉骨的子蛊。”
“原来是这样。”顾相思了然,可她没有被说服,而是揪住康悦的衣服说,“你们达成协议是为了对付我,那为什么牵连到邱平?”
“因为我要活下来啊!”康悦面色狰狞,“谁让他对我的人下的绝杀令!谁叫他步步紧逼!我要活着!我要向你这个贱人复仇啊!”
顾相思深吸口气,压抑内心地愤怒。过了一会突然笑了,她看着康悦轻声说,“康儿,你知不知道你生生损失了一个能让杀死我的机会?”
“什么?”
“言溪其实应该并不信任你,不然你怎么会不知道言溪其实是煌阳军的遗属呢。你认为我是被言溪逼着离开胡关的吗?你以为我避不开陷阱吗?言溪先对我动手,言家就欠一分理。自始至终能给我威胁的,是言溪身后的贵妃和三皇子。原本我还在为怎么解决她发愁,你就给我送上正当理由。”
顾相思觉得很好笑,“言溪利用你刺杀我,却不告诉你实情。而你一遇到危险就将她供出来,你俩还真是半斤八两,简直绝配。”
说着,她从腰间抽出匕首,抵在康悦脖子旁边,“为了让你走得快活些,我再给你说个好消息吧。你还记得你弟弟吗?那么小的孩子,长得又那么漂亮,你猜他离开清河郡府会遭遇什么?”
康悦目眦欲裂,声音颤抖。她这些年一直在找弟弟,可是没有半点消息。
顾相思到底对她弟弟做了什么?!
“牧儿,牧儿在哪?他到底怎么样了?!”
“你觉得我能他送到哪里去?说起来,你的弟弟实在是太可爱了,他很受那些男人的欢迎呢。”
顾相思清澈的声音宛如恶鬼一般般,康悦瞳孔紧缩,完全不敢相像自己的弟弟有什么遭遇。
她的怨恨、痛苦都被顾相思看在眼里。在她最绝望的时候,顾相思手起刀落割断了康悦的血管。
康悦痛苦地趴在地上,喘着粗气,死不瞑目。
等她彻底没了呼吸,顾相思才瘫坐到地上。
思及至此,顾相思回神,血月当空,只怕之后又是多事之秋。
“为什么骗她?”姜云涛从阴影中走出来,“陈牧不是在胡关过得很好吗?之前你去穷奇关除去担心君楚昭的安全,更多的是看那个孩子的情况吧。还有什么时候你把那恶仆做成人彘的,满口胡诌,听得我发麻。”
顾相思掩盖眼里的愁容,对姜云涛说,“我只是不希望她死得那么痛快,死前知道自己至亲深受折磨,自己却无能为力,这才是真正的惩罚。”
姜云涛听了直摇头,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任性。
当年顾相思重新接手清河郡府,对昔日恶仆进行驱逐。只是那年冬天,迎来了十年一遇的大雪。乳母一家早年在郡府养尊处优惯了,换了乡下地方不适应。一家都得了风寒,没过多久乳母便去了。
康悦的弟弟康牧那时还小,康悦外出求药不知所踪。顾相思见孩子可怜便让人将康牧抱回郡府,痊愈后小孩什么都不记得。第二年春天一名将士收养了小孩,更名为陈牧。不久后将士调往穷奇关,小孩也跟着过去。
那里山高水远,陈牧也不用招惹到上一辈的恩怨。
“不提她了,邱平对阿昭的重要性不可估量,我必须赶去雁门。阿昭容易钻牛角尖,她现在需要有人陪她。”
“对了,”顾相思看向姜云涛,想起自己刚刚要说的话,“言溪对邱平出手,以她的性格绝对不可能留下证据。但是黑麟军绝不可能善罢甘休,不论如何都得给出交代。芙蓉骨和蜀道有很大关系,你最好通知蜀道护好卯英,然后在言溪回云都之前将她击杀。只有言溪死无对证,我才能从中周旋。”
姜云涛脸色微变。言溪是煌阳军遗属,就算自己经常在想如果言溪前来刺杀顾相思他当如何,可是要想真正做出决断异常艰难。
“我知道你很犹豫,如果你不想动手,换人来也可以。”
“不用。”姜云涛转身,看着手腕处的乌纱蟒淡淡地说,“我会处理好的。”